,洪知秀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人说着西语中的对不起,她在桌子底下压了小费就离开了这个餐馆。 餐厅里的乐队在有些吵闹的环境里演奏一首没有听过的爵士乐。 西班牙招牌的海鲜饭她没有吃完,不是难吃而只是因为食欲不太好。最后呆在她们身边的那一年,也是这样的海边,这样的晚上,这样听不懂的歌曲还有这样的没有喝完的酒。 她笑自己有些矫情,拉着行李箱走回了青年旅舍。这样的旅舍她在全世界住过很多次,遇到过很多人,有在维也纳自己来看歌剧演出的德国老太太,也有走过世界很多地方的澳洲背包客,也有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的流浪医生。 她们总是很热情地打着招呼,用各种语言或者只是用英语简单地问好。 “你过得好吗?” 如同机械一般的统一回答说过得不错,有些时候也会听着别人的故事,突然兴致高了起来说起自己遇到的事情,例如澳大利亚公路上突然窜出来的袋鼠,例如在瑞士少女峰的小镇上第一次尝试滑翔。 但是每个人都刻意避免了旅行之前的经历。 尹净汉说过每个人的一生远远不止电影那两个小时的故事,身边每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不仅仅只有一眼的生活。 洪知秀自己一个人走后才发现这话说的不一定在理。 叫她自己去想崔胜澈和尹净汉的故事,她能想到的仅是虚无缥缈的话题,比如她和尹净汉是在酒馆认识的,她的第一次是尹净汉的,尹净汉的第一次是偷偷给了一个男生,结果被崔胜澈知道了,她们就背着全世界以闺蜜的名义在一起了。 至于崔胜澈和尹净汉是从哪里来,她们的中学经历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却笃定得告诉所有人自己爱她们。 西班牙的冬天并不暖和,洪知秀坐在长椅上看着海边的灯塔一闪一闪地为迷路的船只指路。 她没有带围巾,混在着海水气味的冷风就从脖子领口里灌了进去,冷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裹紧了大衣,冷意还是藏在衬衫的下面,紧贴着皮肤。 她好像也迷路了,灯塔就在不远处,但是身边都是看不见的暗礁。 崔胜澈那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就和她这个人一样,也不会表达,只是握着两个人的手,抓得很紧,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回去的路上响个不停。 洪知秀去洗了澡,花洒里有些大的水压打在脸上冲的脸硬生生地感觉到了疼。 闭上眼睛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打开门之后就还是那两个人还在的空气。 她从公共浴室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刷着手机。这里的网很差,半天视频都没有加载出来,她便换了一首歌听起来,等待着社交软件中消息的出现。 这首歌她走的那天也听过,飞机的螺旋桨的声音掩盖了本身的曲调,像是用耳机充斥耳朵的感觉来填满心中空荡荡的一部分。 沉寂的社交软件的提示音就如同开了飞行模式,一个人走在有网络下的城市里,却隐形的没有人打招呼,唯一的人气还是每新到一个地方就会被当地网络供应商发送的欢迎的短信。 相机里存了很多世界的美景,巴黎埃菲尔铁塔的日落,日本北海道的初雪,京都樱花的绽放,挪威极光的梦幻,每次看到的时候她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如果拍进电影里一定会很好看吧。拍完存在储存卡里再次翻看的时候却是因为储存卡内存满了,看了好久一个也不想删掉,便把照片换了一个位置导入到电脑里。 懒得去开灯了,手机就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上面展示着各种娱乐新闻,其中有一个很小的报道说是一部名叫《情人》的片子下周上映。 简介写的很烂,写的和一部悬疑片一样。 洪知秀点开看了海报,那个海报拍的真像是尹净汉的风格。 “我看不懂啊,大艺术家。” 轻笑一下,窗外的乌鸦聒噪的嘎嘎附和一句,淹没在潮水的吞吐声里。 “最后还是拍了。”尹净汉站在打光等旁边看着海报拍摄的模特,里面的叁个人长得不像自己,连发型妆容都没有一处相似。 可是,最终的结局还是如同最开始被丢掉的剧本一样。 最开始那篇被否决的,大众并不喜爱的悲剧文学,叁个人不得不各走各路的故事。 钱是崔胜澈出的,尹净汉也没有小气,对方没有肉疼,自己也就索性花了大价钱去做这部片子。 “都不给我看下剧本吗?” 剩下的话全都被亲吻的水渍声吞入。 公司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