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红的五指印浮了起来。 佘凤甩了甩手,自己都觉得手疼,却见他跟没事人似的,抬手轻抚了一下伤处,没有其他动作。 “你到底是什么毛病?” 魏临怔了怔,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他只是想把秘密藏起来而已。 从小他便觉得母后待他疏离,不如皇妹亲近。殷沉跟他说的是母后在培养他,锻炼他,帝王之心无需感受温情。 直到十四岁那年,他无意间偷听到真相,才知他不是真正的皇子,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低贱农户的儿子。 那时他手下已经有一名暗卫,冰刃。 他派冰刃去查了那家农户,发现他的生父生母早在他出生那年就已被灭口,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悲伤,而是庆幸。 庆幸这世上除了母后和殷沉,再没其他人知道他低微的出身。 他是将来要继承皇室大统的人,是高高在上,九五至尊。 后来他继位,便想将殷沉也处死,这样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旁敲侧击之下,殷沉看出端倪,直接摊牌,当年还逃出去一个知情的宫女,近日才寻到点踪迹,是逃到了晋州一带,做了太守夫人。 正巧这时恭王府风头正盛,恭王长子又是战功累累,功高盖主,他便使了个一石二鸟之计,拔除两枚眼中钉。 只要再把殷沉除掉,事情便了了。 为什么还会冒出一个崔小宛? 也罢,反正城破之后,这些事都将跟他一起埋葬,他死时还是个皇帝,也足够了。 佘凤盯着魏临看了许久,转身离开。 这人没救了,打也打不醒,有这时间,还不如说服禁军一起到城门口抵御南苍军,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出了御书房,目光在偌大广场搜寻一圈,锁定一人——禁军统领,谢宴。 正准备过去,另一边起了一阵喧闹。 “长公主!您可以进去,这几人须得在门口等候。” “你们都要烧宫殿了,还在乎这几个武卫?” 魏瑾宜冷冷看着他们,武卫和禁军守卫僵持不下。 谢宴听到动静上前,朝魏瑾宜行了礼,“长公主,宫有宫规。” 魏瑾宜睨着他,声音凉凉,“皇兄下此决断,你们还要听命与他?谢宴,你这是愚忠。” “当下禁军应与巍军一起抵御敌军,而不是守在宫城当刽子手。” 谢宴顿了顿,恭谨道:“长公主僭越了。” 佘凤缓缓上前,站到魏瑾宜身侧,看向谢宴,“晸京城中,还有谢将军的家人吗?” 谢宴脸色一青,没有答话。 “我知道谢将军的家人早几天便已出城了,想必谢将军此刻是无牵无挂,莫说当刽子手,现在随太嘉帝一并去了,也是心无挂碍。” 佘凤停顿片刻,“可你身后这些将士呢?他们的家人可都逃离晸京了?” 谢宴回头,自己手下这些兵士微低了头,眼中有动摇,有不甘。 半晌,有人轻轻跪下,“将军,我愿誓死保卫晸京城。” 一人起了头,其余人也齐刷刷跪下,“吾等愿誓死保卫晸京城。” 谢宴缓缓摇头,声音低低,“守不住的,兵临城下,加上禁军也守不住。” 魏瑾宜高声喝道:“若是再加上镇国将军,崔小宛呢?” 禁军兵士中,有人蓦地抬头,眸中闪过一丝希冀。 崔将军。 有她在,何尝不能一试? 谢宴迟疑,“长公主的意思是……” “先前皇兄派出去的剿匪军,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晸京城门口了。崔将军的军队,也在路上。” 魏瑾宜擒住谢宴双眸,“你是要在宫里等死,还是出去,与南苍军血战到底?” 谢宴拧着眉,挣扎良久。 战,自然是战。身为大巍的将军,怎可挥刀砍向巍国子民,又怎能听着外头战火喧天,安心缩在宫内? “臣,遵长公主之命,即刻领兵出城。” 作者有话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