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下了药,此时崔小宛已经是神志不清,只能驱着马在林中兜圈。 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奈何她此刻就是辨不清方向。 身上燥热越来越甚,呼吸也越来越重,脑中似有一根弦突然崩断,崔小宛松了缰绳,身子往旁一倒,从马背上摔下来,在地上翻了几圈。 聂容昭匆忙赶到,刚下马,就见崔小宛自己站了起来。 “崔将军可有大碍?若是不适,可找随行的太医诊脉。” 崔小宛摇摇头,往前一跌,让聂容昭拿手掌托住了双臂,扶了起来。 隔着薄薄的衣料,一股滚烫自手臂传到他掌心。 “你发烧了?为何还骑着马出来吹风?” 崔小宛攀着聂容昭的肩膀站直了身子,手却忘了挪开,她抬眼望进面前这人似琉璃般澄净的眸子,双瞳氤氲出一层水雾。 “我被人下了药……” 没再刻意压着嗓子,又是有气无力的,这一句话在聂容昭听来婉转魅惑。 他突然意识到崔将军中的是什么药,忙伸手想将她推开,触到胸前,却是一团柔软。 “轰”! 这下聂容昭脑中也炸了道雷,乱得只剩一锅浆糊。 崔将军是女子? 崔将军怎么会是女子? 这不是欺君之罪么,她到底是怎么瞒过这么多人的? 他僵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崔小宛只觉肌肤相触的位置一片清凉,一手抚上面前这人修长的脖子,掌心的血沾上白皙肌肤,在月光下尤为灼眼。 她慢慢贴近,温热的气息一路从耳垂向下,然后停在喉结前。 聂容昭紧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崔将军,我带你去旁边的山涧……嘶!” 话还没说完,肩膀一痛。低头一看,崔小宛张口狠狠咬在他肩上,嘴上喃喃,含糊不清,不知说了什么。 聂容昭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循着水声寻到山涧,将人放进水里,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她伸手一勾,一起跌进去。 登时水花四溅。 而他,双手正好支在崔小宛两侧,看着她水灵的杏眸,心里跟被猫挠似的。 树上斑鸠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聂容昭回过神来,身子往旁边一翻,伸手给自己把了脉,发现心率比他平日练完功还要快。 崔小宛泡了凉水,身上燥热渐消,方才抵抗药性太久,现在松了劲,反倒直接昏迷过去。 山泉水漫过鼻口之前,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 崔小宛醒来发现自己倚在树干上,旁边是一簇篝火,噼里啪啦迸着火花。 这晚还未过去,夜明星稀,偶有斑鸠发出咕咕的叫声。 她一摸身上的衣物,觉得有些湿润,这才记起,她刚刚被人扔进山涧了,至于扔她的那个人…… 崔小宛回头,篝火对面,聂容昭正蜷在地面,睡得正熟。 小郡王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她伸手敲了敲脑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把自己放水里了。 昨晚她应该没对他做什么吧? 崔小宛蹲下去,轻轻戳了一下地上的人,“小郡王?” 聂容昭死死闭着眼睛,只当没听见。他刚刚才碰过她的胸,这时候醒来肯定又是一顿打。 崔小宛见他没反应,又按住他胳膊晃了晃,面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这都不醒,不会是死了吧? 她探出一指放在聂容昭鼻间,袖子轻掠过他的脖子,扫得他喉结微痒。 聂容昭再也装不下了,忙坐起身,往旁的地挪远了些,装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醒了?” 崔小宛双手抱臂,站在原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审视。 聂容昭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半眯了眼,“是小郡王将我扔进水里的?” 聂容昭又是点点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