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方的脸,“你是什么人?” “南苍三皇子,东方昀。”对方说罢张开五指,一块二指宽的精致令牌连着铜链坠在掌心,上边雕了南苍皇室图腾,赤鳞蟒。 皇子都跑来打仗,南苍真够拼的。 崔小宛也不看他的令牌,手指一敲护栏 ,面上有些许不耐,“要打便打,和谈个什么劲儿。” 虽不清楚现下形势,但能逼得对方求和,说明巍军还是占了上风。 买菜都还得砍价,且看对方出什么条件。 东方昀沉默片刻,不紧不慢,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将一块丝帛系在尾羽。 崔小宛一手按住刀柄,留意着东方昀的动作,见他只是瞄准了塔上的柱子,才松了手。 东方昀放开弓弦,又将一箭送至塔上,“和谈书已送到,还请崔将军看过后再做决定。” 说罢,他收起弓箭,拽了缰绳,驱马掉头。 一个小兵冲东方昀的背影看了又看,犹豫了一下,在赵参军耳边说了句话。 赵参军听罢,又报给崔小宛,“将军,这位三皇子,似乎就是射毒箭之人。” “……” 早知刚刚就应该把人绑了祭天,也当是替先前的崔晚报仇了。 崔小宛紧抿双唇,盯着那人背影,似要在人身上戳个洞出来,看得旁边的赵参军心头一跳。 “将军,需要把人抓回来吗?” 她收回目光,眉间仍有几分戾气未散,“不要轻举妄动,小心陷阱。先看看和谈书写的什么。” 赵参军点头称是,将长箭尾羽上的丝帛解下来,交到崔小宛手上。 崔小宛接过丝帛,展开看了看,第一个感受就是这字迹笔锋凌厉,藏而不露,看着很像方才那位三皇子所写。 只是…… 她将丝帛往赵参军手上一塞,“你来念一下。” 写的什么字,看都看不懂。 赵参军虽不明情况,但还是接了过去,一句一句念了出来。 这上头先是分析了一遍两军的形势,南苍军被困在洼地,进退维谷,但巍军也无法与湘城联系,在此地僵持,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然后是提出条件,若是同意和谈,南苍可归还蕴州,两万大军撤离要道,退至山脚,让巍军几千骑兵与湘城驻军会合。 末了还来了句威胁,如果巍军不同意和谈,南苍破釜沉舟,直接攻上高地,到时谁输谁赢也未定。 赵参军念完,忿忿道:“将军,这南苍人还敢威胁我们,也不知此中是不是有诈。” 崔小宛半眯了眼。 “再打起来,无论结果如何,总归是两败俱伤,对我军来说太伤元气,对南苍来说又何尝不是?” 虽然她很想把害死原身的人抓过来扒皮抽筋,但是眼下和谈是最好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这大热天的,她也不想打了。 旁边的将士们听罢,眼神黯了黯。 是啊,他们也耗不下去了,谁不想活着回家?这仗能不打便不打了。 赵参军叹了口气,“但愿南苍人也是这个想法。” 崔小宛收回丝帛,一拍栏杆,“走着,去看看南苍那个小崽子死了没。” 战俘营里,六十几双眼睛皆看向一处,目露不忍。 “哈哈哈哈哈崔狗你个王八蛋给我等着!哈哈哈哈……” 小少年被绑在木椅上,光着脚丫子,笑得泪花子哗哗流。 杨副将木着脸蹲在前边,拿了两根鸡毛挠他脚底心。 崔小宛还未进去,便听到叫骂声,连着几句,要多脏有多脏。 她掀了帐门,目光凉凉看向少年,“还没招呢?” 杨副将苦着脸望向崔小宛,“将军,这能停了吗?手酸。” 她也没让他亲自动手啊? 崔小宛欲言又止,点点头,命人将小少年松绑。 少年从椅子上滑下,瘫软在地,捂着腹部怒视崔小宛,方才笑了半天,浑身都没了力气,肚子也疼得厉害。 他从未受过这般屈辱,也不知他们还会拿什么法子对付他。 听说巍军最是虚伪,表面说善待战俘,背地里用的手段极其残忍,这不过是个开头! 哼,这崔将军就是个修罗恶鬼。 他将手探向腰带,那里藏了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只要能让他挨到崔狗身侧,将毒针送进这人脆弱的脖颈,他就能让对方一命归西。 到时巍军大乱,南苍趁机反攻,他就是身死也值得了。 少年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假装向前踉跄两步,停在崔小宛面前。 就是现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