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假,不过一场渺梦。成人情爱就是白砂糖掺刀片,又甜又腥,真心当游戏,程真没有后悔药可吃。 阿文,祝你好梦。 醒来之后,盼你也别后悔。 △△△ 梦里那煲花生眉豆鸡脚汤,在砂锅猛窜热气。叶绮媚无心看火,捧着黑色话机啜泣。 “棠哥,你上次在电话里面答应给钱的。” 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流露不耐烦。 叶绮媚泪湿了襟,声略哑,却添无限可怜,“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出现在她们母子面前。我只是想你分点关心给阿文,他已经七岁了,不可以没爸爸。” 男人许了个承诺。 叶绮媚却摇头,“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棠哥。我一个女人带着儿子,在这边真的好难,那些男人——” 对面似乎态度大变,叶绮媚脸色慌张,“没!没有,我没对不起你,我情愿死都不会做那种事!你要信我!” 鸡脚软烂,煮出胶质,黏了底,焦与香并逸。 叶世文跑入厨房熄火。 煲汤不是煲咖啡。过了火候,又糊了汤底,再香也会带苦,不好喝。 叶世文不介意,全因这是叶绮媚绝无仅有的母爱。凉了就加热,烫了就放温,薄盐也好,浓油也罢,世上妈妈不能尽如人意,这煲汤却会由他独自饮尽。 哪怕苦也不愿分半匙出去。 “冯敬棠,你以后都不会见到你儿子了!”叶绮媚抹掉脸上的泪,温柔声线阴沉起来,“我今晚就带阿文去扯旗山跳下去,你同曾慧云睡在半山公寓望着吧!” 电话被挂断。 “阿文!” 她叫了一声,叶世文从厨房跑出来。嘴角还沾着油荤,来不及拭净,他已贪喝下一碗热汤。 叶绮媚笑得像只缥缈的鬼,艳丽而幽暗,“饱了吗?” “饱了。”叶世文怕叶绮媚责备,“阿妈,我有留一半给你的。” “阿妈不饮了,你再去饮多碗。” 叶世文又添一碗。叶绮媚却不停说,“再饮多两碗,饱点才有力气。” “阿妈,我饱了。” 叶绮媚把汤水勺入碗里,“你不够饱的,再饮。” “我真的饱了。” “你讲大话,根本不够饱,快点饮!” “阿妈,我真的饱了,我没骗你,真的……” “我讲了你不饱,你就是不饱!”叶绮媚尖叫出声,蹲在地上,拼命把瓷碗边缘抵在叶世文唇边,“你不饮多点,怎么长高?如果矮过冯世雄,你爸就不要你了!” 叶世文挣扎得厉害。 “你一定要比冯世雄好,什么都比他好!” 汤汁洒了母子一身。 叶绮媚怔在原地,美目透红,凝视裙摆上濡湿黏腻的痕迹。叶世文慌得发颤,生怕她又动手。半夜叁更,阿妈打仔,肯定无人来救。 叶世文怕痛。 静了许久,预期中的巴掌并未出现。叶绮媚低声开口,“我去换条裙,等下我们出门。” “阿妈,我们去哪里?” “去看日出。” 这次她异常冷静。 叶世文跟着叶绮媚出门。她锁上士多店的门,换了浅蓝连衣裙,腰身系起,束出玲珑线条。又把左胸侧用剪刀割了个裂口,不怕夜风袭人,惹来沿途的目光流连。 她早就习惯。 一个女人怎会大摇大摆,花枝招展地赴死??她不过赌气罢了。带着叶世文坐在山顶等了不到半个钟,果然,冯敬棠就驱车赶来。 “阿文,你在这里等我。” “阿妈,你要去哪里?”叶世文认不出那是冯敬棠的车。毕竟这个阿爸见得太少,连他的模样也无从忆起。 “你听话,眼困了就在这里坐着睡,我等下就带你走。” 叶世文似乎看见是个男人,有点惊喜,“是不是阿爸来了?” “我叫你坐在这里等,你就只能坐着等,不要再问!” 叶世文噤声。 冯敬棠在车内发火。 “怎有人像你这样做老母的,大半夜带儿子出来跳崖?” “如果我不去死,你怎肯出来见我?” “你在发什么神经!” “是啊,爱你爱到我发神经啊!” 叶绮媚第一次与他争得面红耳赤。 一哭二闹叁上吊,她玩尽了,泪洒当场,又装模作样不愿哭入冯敬棠怀里,“我不想哭脏你的衬衫,等下还要回去,你家里那个不好对付。” 冯敬棠心软了些,瞥见她裙子上显眼的裂口,“都裂开了,你还穿出来?” “哪里?”叶绮媚假意在裙摆上探索破损之处,“这条裙是你送我的,我不舍得扔。” “我再买一条给你。” 冯敬棠抬手,食指点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