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寅垂首默默听着,面上神情随谢荇所言变幻,一看便是听得十分认真。 谢荇说到这里咬了咬唇,为难地看向周寅道:“接下来的话我本不好说给你听,你到底年纪还小,但与你说说也无妨,反正你也知道此事。” 周寅懵懂地望着她。 谢荇继续说:“兄长跟那人……跑了以后才发现那人都是骗他的。那人对兄长只是一时冲动,根本割舍不下家中妻儿,很快就腻味了他。兄长便与之爆发出剧烈争吵,能将生意做大的人都不简单,那人心狠手辣,面上与兄长和颜悦色暂时安抚,实际上早有了坏心。他带着兄长赶路时越发爱向偏向远了走,直到一日临时歇在山里,兄长睡了再醒来发现那富商随从都不见了,只余下他一人,并带走了他身上所有财物。他遍寻人不得,这才意识到那富商心思歹毒,将他扔在山中自生自灭。他无处可去,又做了令家中蒙羞之事,本想一死了之,都将腰带系在树上,人也已经挂了上去,但树枝忽然断裂,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忽然不想死了。于是他想方设法一路赶回京城,吃了不少苦头呢。” 说罢,谢荇面露怅然,显然很为她兄长这一路上所经历之事而唏嘘不已。 周寅听了久久未语,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谢荇看她神色深有同感,当日她听完此事时也是这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她等周寅缓过来些继续说:“母亲听完兄长的话后定定看了兄长许久,先打了兄长两巴掌又与他抱头痛哭,这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待父亲回来,总之又是一通忙活,不过兄长最后算是回来了。家里而后特意请鹿神医来为兄长瞧病,兄长身上虽都是小症,但都麻烦得紧,需要养上许久。” 周寅听到此时忙看看外面道:“可是……” 谢荇鬼使神差地领悟了周寅的意思,笑起来道:“不妨事,驾个马车而已,一直躺着也不好。” 周寅这才浅浅笑起来,作出评价:“不管怎么说,人好好回来了就好。” “可不是吗。”谢荇轻声接话,“父亲母亲虽没有明说,可心情好起来是肉眼可见的,想来都为兄长能回来而高兴。” 周寅微笑:“高兴就好。” 谢荇又解释说:“兄长当日回来家里便想向宫中去信的,但事情太过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因而特意等到今日你回来由我来为你解释,如何,可听明白了吗?” 周寅温顺点头:“听明白了。” 谢荇见她乖巧,心中便忍不住满是喜爱,又想到兄长回来,不由感叹:“不过经此一事,兄长虽然瞧上去一如既往,但我总觉得他有些变了。” 周寅疑惑:“变了?” 谢荇同她推心置腹:“总觉得兄长比之从前要静下来不少……应当说是沉淀不少。他虽然口味爱好都没变化,但一举一动不再像之前那样少年意气。过去他多少有些浮躁,如今倒像是浮躁撇尽,稳重许多。” 周寅像在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谢荇不用周寅多说,自发为谢琛解释起来:“不过经历如此大事,兄长变得沉稳实在正常不过。” 周寅附和着点点头,又问:“大表姐更喜欢原先的表兄还是现在的表兄?” 谢荇惊讶,转而笑起来:“什么原先的现在的?不都是兄长?” 周寅莞尔:“表姐说表兄静下来不少……” 谢荇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原来是说喜欢性情变化前的谢琛还是变化后是谢琛。其实对她来说兄长变化不是很大,但若要分个高下,她想了想道:“说实在的,我觉得如今的兄长更好。” 周寅问道:“为什么?” 谢荇莞尔:“虽然兄长经历了那种事情并不好,但经过这事以后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兄长了。过去他虽时常关怀我和妹妹们,但总让人觉得隔着什么,浮于表面,如今倒是真切。” 周寅认真听着,在心中做出总结。 还不算十分完美,但人身上的变故弥补了这些变化,反而让人的形象更加自然。 至于感情更加真切,慕虎馆的孩子都是孤儿,并没有得到过家人关怀,在扮演时会在这方面略显不足。 作者有话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