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亭眼珠一转,故作镇定道:“崔骜烦死了!” 沈兰息抬眸看她,认真询问:“他欺负你了?” 沈兰亭呵呵一笑:“那倒没有。” 沈兰息略带疑惑地看向她。 沈兰亭终于能说到正题,迫不及待地告状:“昨日在百兽园马场,崔骜不住回头看阿寅呢,讨厌得紧。”她终于传达了自己想传达的信息,松一口气。 沈兰息念道:“崔骜?”他顿时想起初到太苑时崔骜到春晖堂来,那时还是王栩察觉他不对劲追过去的。 想到王栩,他太阳穴便一阵一阵地疼。 沈兰亭看他垂眸思索,以为他在认真考虑如何对付崔骜,于是很殷勤道:“三皇兄,你若想不到怎么对付他我帮你想想法子。” 沈兰息迷惑,反应过来:“我没打算对付他。” “可他总看阿寅,你不生气吗?”沈兰亭将他问得怔愣。 沈兰息淡淡:“为何要生气?周女郎并非我所有,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立场生气。若为一己之私,未免连累周女郎的名声。但她若对此不满,我会对付崔骜。” 沈兰亭听得一愣一愣,一开始还觉得三皇兄这个和尚当得真是不亏,听到后面又觉得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周寅就是在这时候来的,沈兰息见她入殿顿时起身。见礼过后二人到偏殿去说正事。 沈兰亭纵然很感兴趣他们要说什么,但还是没好意思跟过去。 周寅与他亲近许多,直言相问:“怎么了?”她这样随心与他说话,是他求了许久的亲近,也让他愈发不好开口。 沈兰息开了个头:“我……” 周寅便专注地望着他,等他下文。而在她这样的眼神下,他愈发开不了口。 他迟迟不开口,她便带了些担忧问:“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万事开头难,沈兰息觉得开口说这话未免太难。他轻轻吸一口气,闭着眼道:“王栩受伤了,伤势很重。” 他话说完顿时感到周寅情绪冷了下来,惭愧得不敢看她。 她半天没有回应,沈兰息一阵心悸,不禁硬着头皮去看她,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也不看他。 “周女郎。”沈兰息心中发冷,还带着些希冀开口叫她。 周寅并非他想象中的没理会他,反而轻声答应:“嗯。”只是不复见他时那样亲近,就像一切被打回原型,成了最开始那样,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沈兰息立刻开口解释:“周女郎,并非我食言,王栩此次伤势实在太重。面对他这样伤势,父皇没有任何回应,我自觉很愧对他……” 周寅站在一旁默默听他讲了一大堆,而后问道:“所以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沈兰息听出她刻意保持距离,不由又叫道:“周女郎。” 周寅却不理他如何叫她,只是问:“殿下来所为何事?” 沈兰息被她清冽地看着,心中有满腹的话说不出口。他几乎被她追问,不得不回答:“王栩说他想见你,请我来传话,问你愿不愿意过去一遭。”他说完非但没有心头一松之感,反倒愈发沉重。 周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便走吧。”她很轻易地答应,语气平静,与沈兰息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未曾因为他不守承诺而动怒,甚至连提都未提此事。 “周女郎,我日后不会再为他做任何……”沈兰息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无法说下去,尤其是对上周寅静静看他的眼。他眼下正在背弃对她曾经说过的话,怎么好意思再对她重新许诺。 周寅轻轻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她很疲惫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轻声道:“不是要去看王二郎君吗?殿下请先行。”她与他划出分明界限,甚至遵守宫中规矩让他先行。 一朝回到原点,沈兰息无法接受,迟迟不动。 偏偏周寅也不催促,只背对他站着一动不动。 沈兰息看着她背影清骨窈窕,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知道是他错了,所以周寅现在怎么对他都是应当。他理智上可以接受,但不影响他心中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