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事嘛!你们真的没有吵架吗?之前有一阵子她心情都不太好,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个一直骚扰她的男的,但是在回想起来,那刚好是在你们吵架之后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吵架啊。」纪依蓝语气平静,听不出失落、隐瞒或不耐等任何情绪。「我想,你指的应该是我告诉她不需要像那样防备全生的事情吧?」 她就这么在此地毫不遮掩地说出来。这次绝不是他的错觉,桌边的人全都迅速朝他投来一眼。 「喔……」方才发问的女学生尷尬地应了一声,接着又很快地恢復过来,似乎是决定当作他并不存在。「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啊?你应该知道曼君一直都很怕陆全生吧?」 「而且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说话?」第三个声音紧接着问。「你是不是被他握住了什么把柄?你被威胁了吗?」 他分明就在旁边顶多一公尺远的距离,居然会有人敢说出这种话? 他的思考顿时一滞——难道谣言已经无效了?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大家也渐渐不再相信那些根据过于稀薄的消息了吗? 谣言一直是个保护壳,让大家对他產生不该靠近的印象,但关键之处的实际证据又并非他本人之事,真假难辨之下大家也不会广为宣传消息,顶多当作茶馀饭后的间聊话题罢了。但若是大家不再相信谣言,他们很有可能会增加与他的接触而靠近真相。 他的父亲是帮派成员,以及他是帮派成员,这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若谣言内容是后者,会带来的影响不只是态度上的疏离无视以及言语上的猜测怀疑,而是更剧烈的排斥、鄙视、恐惧、焦虑、愤怒,影响范围也会从同一个班级扩大至全校,那样一来嘉燕也会受到影响。 于是他当下立刻转头狠瞪说话者一眼,但仅止于此便感到无趣似地撇开头。 然而,在那短短的时间内映入他眼帘的纪依蓝的身影,突然刻印在他脑海中冲刷不去。 白色制服下纤细的身躯,披垂的黑发,优雅的坐姿,稳重的气质,带着微小笑容的脸庞。她一如往常的模样让他胸腔的一个部分隐隐发热,一瞬间欲出声的衝动与不知该如何组织话语的苦闷交杂。 「我没有被威胁。不过,我并不知道曼君一直很害怕全生,所以之前说话时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看来要去和她道歉一下才行呢。」 她回答的同时上课鐘声正好响起,于是女学生们在赞同她的想法之后便回到各自的座位。 他动作粗鲁地从抽屉随意抽出一本教科书扔在桌面,突然因脑中闪动的直觉而朝左侧看去。 纪依蓝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这几天的记忆倏地涌现,如海潮般扑袭而来。并不是她在避着他,而是他,从那之后的隔天,便在回避她的每个视线、每个像是要靠近的脚步、每个即将要开口的瞬间。 他把脸藏进掌中,无法承受辨清她神情的代价,脑中某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电击刺痛着他,大量思绪衝破闸门在苦无出口的狭窄之地胡乱搅动。 他无法接受那种事情再来一次。 他无法接受自己必须向她解释。 他希望事情就这样回到最开始,什么错误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他希望就这样轻易迅速地放弃这一切。 但——他又是由衷地渴望他们有着能够继续下去的可能性。 他此刻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的痛苦是来自于这样矛盾的心情。明明无法选择,他却放弃不了那个静静散发耀眼光芒的选项。 朦胧雨幕笼罩灰暗的校园。 四年前,他在选择时毫不犹豫,因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