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它的皮肤,它闭上了眼睛。 有点像她以前看别人养过的,在怀里撒娇的小狗。 她没养过什么宠物,春娘不会让她养的,淮阴侯也不会送她,宠物是很贵的。 常意缩回手,从身上摸出一块油纸包着的东西。 不用它表现出来,常意也知道它不知道怎么打开,她把油纸拆开,露出里面一块雪白蓬松的糖。 “这是银丝糖。”常意知道他听不懂,但不说些什么,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未免显得太空寂了:“你背了我那么久,吃一点东西吧。” 虽然这点糖只是杯水车薪,但好歹还有点甜味。 有关扶等人在,她穿着罗裙,自然不会带什么干粮饼子在身上,这糖是她身上唯一能吃的东西。 这是她前几天特意让关扶买的糖,本来是想上山的时候带给那个叫厌的少年的——他当时吃的时候,表情是少见的雀跃。 常意记性很好,所以她又买了那块糖,只不过他吃不到了。 它就着常意的手咬了一口银丝糖,眼睛亮晶晶的。 “你也喜欢吃糖?” 在没有生路的境地下,常意意外放下了满脑子的思虑,放松下来,懒散地说道:“我本来是想来山上找人的,也不知道山崩了,他有没有活下来。” 小怪物听不懂,但作为一个倾听者来说,这样更好。 “他没尝过甜。”常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我以前也没尝过,所以我想让他尝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活在这世上的,有哪个人不苦呢?” 她想拉那个少年一把,实际上只是想拉自己一把。 她想活,想建功立业,活得比之前更好;他也想活,想知道真相,想堂堂正正地活着。说到底,他们都只是在人间努力挣扎的普通人罢了。 可惜都不走运,都得葬在这山上了。 小怪物默不作声地卧在她腿间,手里捧着半块糖不动弹了。 怎么不吃了? ......没有动静。 常意再一看,他已经靠在她腿上睡着了。 ......睡得这么快,不会是猪妖吧。常意很佩服他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着,也可能它根本就不清楚现在的处境。 常意摸了摸它的头发,乌黑的头发没有束起,但是意外地不是很脏。她心里浮起点淡淡的疑惑,它不会说话,但却知道用衣服蔽体,也会清理自己的身体。 清理身体不奇怪,动物也会,但动物不会有羞耻心,也不会去寻找衣服蔽体——这是人才会有的习惯,或者说被人影响后的习惯。 它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常意下意识地去想,但突然反应过来,它是什么东西,已经没必要去细究了。 她看着它闭着眼,嘴唇紧闭,唇角下压微抿,鼻梁高挺,不动的时候,和正常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算了......不是一个人死在这里面,也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了。 它身上像是有把火,靠在她腿上暖烘烘的,常意一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居然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再次睁开眼,常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反击,嗓子疼得好似被人用刀插进喉管里捅了几刀,眼睛几乎肿得睁不开了。 反正没有光,睁不睁开都一样,常意干脆紧闭着双眼。身体上的反噬意料之中,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健康的身体,在地下不知道多久没进食水了,又走了很久的路,几重压力下身体几乎面临崩溃。 她轻轻张了张嘴,唇角干裂到粘粘在了一起,她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反倒嗓子好像被撕开了一点,更疼了。 她需要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