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谁输谁赢已经分明。你今日南逃,难保不会明日做俘虏,要是现在离开常家,等起义军进城,我们作为难民还可投靠新帝,到时候重新立户、你也可以摆脱贱籍,重新生活。” 春娘陌生惊恐地看着她,嘴巴上下张合几下,颤颤巍巍,只吐出几个字来:“怪物、你这个怪物!” 春娘把女儿生下来便撒手不管,平日里虽然知道她有时候会偷看大少爷念书,找些丫鬟小厮的残本识字,可从来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了什么。 这样小的孩子,嘴里说出这种话来,让她害怕极了。 春娘不愿意看她,背着她逃避似的、也不说话。 旁边屋子响动,应当是淮阴侯沐浴完了。 常意站在她身边凝视了一会,离开了房间。 常意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她说这番话,本意是为了春娘。 现在的皇帝继位不过两年,却昏招频频,早已经惹得怨声载道,连府里的丫鬟小厮都知道两句。 她生来对情绪十分敏锐,又因为平日无人关注,方便了她安静观察思考。 淮阴侯的话她都听在耳里。 南迁变故繁多,又拖家带口,前有只会享乐皇帝拖后腿,后有起义军精兵猛将追赶,若是出了什么事...最先被抛弃的,是些什么人,不言而喻。 这番若是跟着南迁,凶多吉少。 她想离开淮阴侯府,但春娘不愿走,她也不觉得自己有本事瞒天过海。 更何况她一消失,春娘自然能反应过来,再思量也没什么意义了。 前路未卜,常意走到离后院不远的流水长廊,随便找了个地方缩了起来。 后院乱糟糟的,一片狼藉——常年处于深宅的女人对打仗、离开家有着比男人更深刻的恐惧,因此都是凄凄惨惨的,哭闹的也有。 常意倚靠在墙边,有些困顿。 今夜这样忙碌,应该没有人找她麻烦了,她想一个人好好歇一下,毕竟将来能不能好好活着还是个问题。 人往往是不能念叨的,常意心里的话还没落下,就像路边趴着的狗一样被行人踢了一脚。 常意瘦弱,被踢得身子一缩,便是一团刺眼的光照入她的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团光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眼睛一阵干涩刺痛后,常意才隐隐约约看见了面前的两人。 常笑莺刚将踢她的脚收回去,常熙回则提着一盏灯笼垂眼瞥她,向来矜傲的面容此刻面无表情。 兄妹俩衣裳首饰珠玉堆砌,傲慢得如出一辙,像淮阴侯府前两只昂首的狮子。 被踢得腿抽了一下,常意一言不发地抱住腿,弓起身子。 大夫人在这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没有管住他们俩,又让他们出来撒泼了。 “你干什么,我踢得有那么重么?你装什么呀!”常笑莺语速飞快地骂道。 第5章 同谋其五 “你躲这干什么!是不是想偷偷跑了!” 常意知道她只是乱说一气,泰然自若地摇头。 常笑莺年纪不大,脸上尚且还挂着婴儿肥,脾气却已经不小了。她斥骂间呼吸急促,显而易见是特意跑过来找她的。 常意低垂着眼抱腿蜷成一团,不答一句话,一副懦弱胆怯的样子。 她向来都是表现无趣,等着两人久了自然乏味,她身材瘦小打不过别人,只能最大程度避免受到伤害。 常熙回也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要在这么重要的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