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一战,和他有亲戚关系的死的死逃的逃;不孝有三,他都把自己弟弟的皇位推翻了,没什么罪比谋逆罪名更重。 真是荒谬! 常成工瞪大了眼睛,觉得皇帝实在儿戏,只是借着赐妾的事情戏弄他,又没胆子不接,只得咬牙谢了。 他也不是什么一心要和夫人好好过日子的柳下惠,谁让母亲给他娶了个低嫁的高门媳妇,看着其貌不扬的,内里不知道有多泼辣,逛逛勾栏都要把他牙扇掉,他休不得也骂不得,这下回去该如何交代! 常成卫正好赶在皇帝心情不妙的时刻,皇帝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立刻就有宫廷的侍卫带着美人护送常成卫回府。 礼部的同僚围在它不远处,看他的笑话。 皇帝摆了摆袖子下朝,摆驾枢机堂。 枢机堂便是枢机处领差办事的地方,也是唯一建在皇宫里的政治机关,每日有枢机处的官员入宫当值,陪同皇帝批阅奏折,商议要是。 这里是离皇帝最进的地方,同时也是整个荣国的政治中心。 ......世人踏破了门槛也想挤进来的地方。 四喜为皇帝推开门,桌前已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挑修长,着一身武将的朱裳,箭袖的样式,曲领中露出白色的中衣的边角。他闻声撇袍行礼,随意束起的头发竟是白发如霜,如水般倾泻。 四喜呼吸一滞,无论见过沈厌多少次,还是会因为他过于妖邪的相貌而心里一悚。 少白头的人很多,但像沈厌这么独特的只有一个,不是他长得奇怪,而是长得太好了——那张脸漂亮生得不似凡人,反而让人生出隐隐的排斥感。 沈厌挺直背脊,面色无悲无喜,没有一点情绪,瞳孔也是比常人淡一点的颜色,朱红的罗袍衬得他本来就绮丽的五官更加妖异,他那淡漠的脸既像九天上的神佛,又充斥着妖魔般的诡异勾人。 他挺拔地站在皇帝跟前,面色清冷,凛若冰霜。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已经领兵七年,杀人如麻,曾血洗孟津。 四喜光是想象这位用敌人尸首堆就的京观,都要当场胆裂魂飞,不敢再细想下去。 皇帝走到沈厌跟前,用眼神比划了一下。 他不由笑道:“你都比朕高了啊,此行可还顺利?” “不成气候。”沈厌淡淡回道。 “还活着的就都带回来了,安置在地牢里,陛下可着人审讯。” 皇帝推开椅子,坐在棋盘前:“这些前朝余孽人散心杂、做不了什么大动作,却能一波生一波,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厌沉思。 皇帝示意他坐下,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你的身体还需重视。常意前几日告假回了家,你多有不便,最近便好好呆在京城休息一段时间。京城玩乐颇多,你忙碌这么多年,终于也能停一停。” 他看了眼皇城,有些感慨:“总算半个太平盛世,朕也不辜负先辈。” 沈厌答应了,脸上看不出情绪,说道:“我不用常意给我医治。” “你这身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皇帝咂了口茶,有些感慨。 “这事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你不想让常意为你看病,还有哪位医官能代替她......你们从小玩到大的,怎么还是这样合不来?” 这样的话皇帝几年间不知道说过多少遍。 两人不知道生了什么龃龉,认识数年,仍是淡淡的,表面之交都算不上,只是各自履行职责,不耽误正事罢了。 皇帝年龄见长,嘴也停不下来:“常意天生多慧,七窍玲珑的,难免敏感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