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严重吗?” 樊勇“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道:“你小子手黑,自己的叔叔也下死手,也不怕坏事做多了撞鬼。” 关江州戴着背铐和脚铐,头上有一个黑色头套,困于车上,无法行动,感知能力和思维能力迅速下降。他哀求道:“警官,能不能拉开头套,让我去看一看叔叔?” 秦东江冷笑几声,道:“现在怕了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过了近一小时,公路边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在救护车后面,跟着一辆殡仪馆的车。 几分钟后,秦东江走回车上,道:“医生检查了,确实死翘翘了。” 樊勇道:“还用检查?早就没有呼吸了。” 秦东江拉开关江州的黑头套,道:“你想看关百彬,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头罩被拉开后,关江州隔了十几秒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透过车窗,他看到两个粗壮的汉子将一个担架弄进车子,担架上蒙着白布,白布隆起。 侯大利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又一条人命。给关江州戴上头套,走吧。” 小车一路颠簸,最后渐渐平稳。进入了城区,车外传来了市井声,关江州乱成一团的脑袋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就算被警察抓住了,你只能承认吸毒,其他的不管。”这是父亲曾经对自己的交代。 “我进过地道啊!”当时关江州还没有完全理解父亲的意思。 “进自己家的地道,拿自己家保险柜里的钱,有问题吗?记住,你只能承认吸毒和进地道拿钱,其他坚决不承认。只要承认,就要吃枪子,神仙也救不了你。”父亲的语气很坚决。 关江州认同父亲的想法,打定主意,就算被警察逮住,也必须坚决否认。如今,自己打死了堂叔关百彬,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想到此,他心如死灰。 小车开进湖州禁毒支队。 袁浩和侯大利借用了支队办公室。 “关局跟我交代了,第一次审讯放在湖州,由侯组长主导,我配合。”尽管局长关鹏没有讲明原因,袁浩作为老侦查员,坚决执行。 侯大利看了看手表,道:“半小时后,把相关的录像资料剪辑好,开始审讯。” 半小时后,侯大利和吴雪走进讯问室。 吴雪把第一次讯问的所有程序走完之后,侯大利道:“关江州,你是何苦?事情发生了,抵赖没有用,讲一讲今天发生在大茶树农庄的事情。” 关江州脸色苍白,低垂着头,汗水从鼻尖、额头、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他还在做最后抵抗,咬紧牙关,不说话。 侯大利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是关家的男人,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把头抬起来,看视频。” 视频的第一幅画面是关百彬躺在客厅地上,后脑流出的鲜血在瓷砖上红得刺目。 侯大利解释道:“关江州,你看到地上的手机了吗?经我们检查,关百彬受伤后,爬进客厅,想打电话,刚按了一个‘1’,便没有了力气。关江州,你认为关百彬是想打110,还是120,还是想给家人打最后的电话?真可怜,最后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出去。” 随后,视频里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两个医生急匆匆进来,略做检查后,站起身,相对摇头。 再后来,视频里出现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他们给关百彬的“尸体”盖上了白布。 视频还没有结束,关江州痛哭流涕,道:“我不想砸死堂叔,我真不想砸死堂叔。” 在监控室里,江克扬、樊勇等人兴奋地互相击掌。 关江州承认杀人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还有徐静案需要攻克,还要查清楚杨永福和肖霄在此案中如何兴风作浪。 讯问室,侯大利额头上的川字纹稍稍舒展,继续提问:“你为什么要和关百彬躲到湖州巴岳山的大茶树农庄?” “我吸毒,关百彬陪我戒毒。大茶树农庄是我家的产业,没有外人来。”关江州以前从内心深处觉得做警察的侯大利是个神经病,现在“挨了铁拳”之后,才发现是自己很蠢。 “到戒毒所戒毒,或者请医生在家里戒毒,比在大茶树农庄效果好,人也没那么痛苦。关百彬都这样了,你继续狡辩有什么意义?就别绕圈子了,老老实实说吧。”侯大利就如拿着一把剪刀,轻轻剪碎关江州无力的挣扎。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