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有力的大手,笑道:“我不是政府官员,别来热烈欢迎这一套。蒋矿长,带我去看房间,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蒋矿长道:“杨总一个人来的,没有带秘书?” 杨永福道:“我到矿上来住,就用矿上的人,为什么要带秘书?” “总部有些领导下来,前呼后拥。杨总一个人下基层,了不起。”蒋矿长随即又为难地道,“杨总,煤矿条件很差,只怕你住不习惯。” 杨永福挥了挥手,道:“别认为我细皮嫩肉,我是苦出身,什么苦都吃过。小时候为了生活,还下过煤矿,对煤矿不陌生。” 尽管杨永福很客气,蒋矿长却不敢怠慢,亲自带着杨永福进入办公楼,介绍道:“一楼和二楼是办公室,三楼是住房。杨总,矿上条件真不好,洗澡只能和工人们在一起洗,大家脱得赤条条的,不知你习惯不习惯。如果不习惯,我让人加一个热水器。” 杨永福道:“本来就有洗澡堂,水热、量大,洗起来过瘾,再加一个热水器,脱了裤子放屁。” 蒋矿长又道:“吃饭也得和工人一起,我们这里偏僻,没有办法顿顿都有好吃的。” 杨永福拍了拍蒋矿长的肩膀,道:“今天我先看一看矿上的资料,你们开会,我也参加。我不说话,就听你们开会。明天或者后天,我和班组一起下井。” 蒋矿长吃了一惊,道:“杨总,井里条件是真差,还有各种预想不到的危险。如果进了井里,出了啥事,我长八颗脑袋也赔不起。” 杨永福道:“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先把红源煤矿的资料拿给我。” 蒋矿长由衷地佩服,夸道:“杨总,我以前在国营煤矿干过。你的作风就和以前的领导一样,深入基层,不摆架子,和大家打成一片。有杨总在总部,我相信长盛矿业肯定会蒸蒸日上。” 到了三楼,杨永福费了半天口舌,才将蒋矿长打发走,耳根终于清净了。 矿上家具都傻大笨粗,颜色灰暗。杨永福伸手摸了一把桌面,手掌全都沾了灰。一名矮小女工提着桶进来,也不打招呼,开始“扑哧扑哧”抹桌子。 杨永福望着女工,沉默了一会儿,道:“红源煤矿旁边,是不是还有银沟煤矿?” 女工道:“银沟煤矿早就被红源买了,现在叫红源二矿。” 杨永福道:“银沟煤矿以前是哪个老板的?” 女工道:“我不晓得。我来的时候,银沟煤矿就叫作红源二矿。后来听大家摆龙门阵,我才知道红源二矿以前是银沟煤矿。” 女工出去以后,杨永福站在桌前,通过窗户望向煤矿的井口。井口有一条从矿井延伸出来的小铁路,一辆挂有很多拖斗的矿车正在缓缓进入。 银沟煤矿曾经是杨国雄的煤矿,与秦永国的红源煤矿在资源上有颇多重叠之处。当年,杨国雄和秦永国为了争夺资源大打出手,双方都不服输,用了各种手段。杨永福现在仍然记得父亲跳楼前,特意和自己讲起了两个煤矿的争斗。那时,杨永福还是少年郎,父亲的讲述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太多印象。 经历了艰难的青春岁月,杨永福再次来到红源煤矿,亲身感受父亲曾经工作的地方,回想起父亲跳楼的惨事,感慨万分。 红源煤矿和银沟煤矿斗得死去活来,双方损失严重,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秦永国弟弟出事之后,秦永国选择退出,将煤矿卖给了黄大磊的长盛矿业。后来,杨国雄跳楼,红源煤矿也被长盛矿业收购。 两家矛盾甚深的煤矿都归于长盛矿业,黄大磊笑到最后,成为大赢家。谁知世事难料,黄大磊被自己的结拜兄弟炸死,朱琪成为更大的赢家。 想起朱琪,杨永福面露微笑。他拨通朱琪的电话:“亲爱的,我在红源煤矿。你不用过来,我先在这边住一星期。” 朱琪在电话里发狠,道:“杨永福,你这是下煤矿,还是在戒老娘?给你两天时间,你不回城,以后就别进长盛的门。” 杨永福温言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