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黑了。 她在害怕什么? 害怕连这样的家庭都会瞧不起她,将她扫地出门么? 梁宇低下头,故意凑到陈楚面前。 那双冷眼里像被点燃了两团火,直勾勾地烫着陈楚。他凑得太近,呼出的热气像洒在陈楚的唇上一样。 她倏地心跳加快,两边粉白的脸颊开始升温。 “就你这样的,能做什么工作?” 梁宇问得模棱两可。陈楚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些丑闻早就在南城里满天飞了。所以三哥不接她电话,陈家那几个亲戚也对她避之不及。 只有大姐愿意接纳她。 有很多事情,陈楚没做过。但在旁人嘴里,她不仅做了,还做了很多次。一张嘴哪里解释得过来,连这个外甥都能敢这样轻薄地耻笑她。 “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陈楚用力推开梁宇。他始料不及,被她推得往后踉跄半步,看着陈楚从自己面前快步冲回房间,砰地一声,把门甩上。 梁宇有点诧异。 她好像哭了。 等到夜里十点,梁晴吹干头发爬上床。单薄床单被少女压得一摇一晃,陈楚心里有点烦,往床边靠去,无形中和梁晴保持距离。 梁晴没发觉她的异常,凑上来问,“睡了吗,小姨?” “怎么了?” 陈楚声音闷闷的。 “呐,给你的。” 梁晴伸出手,把药膏递到陈楚面前。陈楚愣了几秒,接过之后问,“这是什么?” “我哥说这个擦伤口的,让我给你。”梁晴躺回自己的枕头,“你受伤了吗?” “没有。” 陈楚条件反射否认了。 “那他刚刚为什么要出去买回来啊?” “闲的。” 陈楚把药膏丢在床头那个小柜上。她紧紧闭眼,心里的烦变成一张无形的网,从她脚侧的擦伤生长出来,像气息一样不知不觉地缠绕全身。 她仿佛嗅到了那股淡淡的汽油味。 梁晴睡得开始打鼾。 陈楚忍不住睁开眼。她伸手摸到自己的手机,又抬起来,把那管药膏抓在手里,借手机的光去读上面的字。 温和,修复,均匀涂抹。 “就你这样的,能做什么工作?” 我这样的? 那你这样的又算什么意思呢? 陈楚拉开床头柜抽屉,把药膏塞到最里面,再也不想看见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