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出来后,江凛很确信刚才看见了温挚,只是街上的人太多了,大多都是出来跨年的,江凛找了许久,仍是遍寻不获。 直到下起了雨,才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雨里,半点没有要躲雨的意思。 他一时着急,就这样跑了过去。 直到站在屋簷下,没被雨淋了,江凛拉着她的手仍是没放,「这么大的雨没看见嘛!你是不要命了!」 江凛外头穿着外套,这才出去淋了一小会儿,里头的衣服也都溼了,甚至隐隐约约还看见衣服下的肌肉线条。 温挚刚被雨洗涤,此时浑身充满着水气,可却一点也遮挡不了她周身清冷的气质,反而更甚,倒有种謫仙人的感觉。 她看着身上的水渍,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情绪地说:「我确实,不太想要。」 江凛眉心微微一跳,滚了下喉咙,手指紧握成拳,冷冽的气息更添一分,「你在说什么,被雨淋得不清醒了吧。」 温挚仰起头望向他,眉目间的勾人风情,此时都是虚无。 「我很清醒。」 她的眼神透彻又茫然,声音轻至无声,这样说着:「一直都很清醒。」 雷声轰地一声,震撼天地。 她一直都很清醒,清醒得,与这世界负隅顽抗。 拚命地,想感知这个世界。 鸟语花香,一草一木,七情六慾,食衣住行。 每一样都尽力了。 想从中寻求自己还活着的讯息,而不是,活死人一个。 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活在这世上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外头的雨还是下个没完,温挚却想要走。 却被江凛拉着了,「你还想去哪?」 「不关你的事。」温挚甩不掉他,想掰掉他的手,也掰不过。 江凛任由着她,坚定地说:「我看见了,就得管。」 「担心我?」温挚冷冷地望着他,轻笑了声,「不是讨厌我吗?」 江凛在心里轻叹了声,「我送你回去。」 温挚挣脱不过,也没有了力气,索性也就罢了,不再言语,似是接受了江凛的善意。 雨还没停,现在也不好回去,江凛想着至少不要着凉,就先去了旁边的超商,让温挚先在一旁的小桌子坐着。 回来时,江凛手中拿了个未拆封的毛巾,是他刚刚去买的。 「自己擦擦。」江凛把毛巾放在了桌上。 钱包里只剩大钞,找了不少零钱回来。 江凛担心她一个人,于是回来地十分匆忙,钱都还没收好,钱包里的东西一闪而过,温挚目光停顿一瞬,却也没说什么。 等江凛收好后,见温挚还是没动。 江凛看不下去,只好自己拆了毛巾,走到她面前。 摊开,绕在她的颈间,从发尾开始。 温挚抬眼看他,只见他神情认真,动作不算温和,却能感受到他有意无意的放慢,像是怕太用力。 时间彷彿停在这里。 那双充满水汽的眼里,此时什么也没有,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深黑的瞳孔中只能倒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 只有,他一个人。 此时,温挚就像个人偶娃娃,任由他摆布着,也不动,就这么看着他。 擦完后,头发微溼,总比刚才还在滴水好。 江凛擦头发时,不小心碰着了她的脸,很凉,跟个冰块没两样。 因为一场雨,面前的这个人终于原形毕露。 就像是个行尸走肉的躯壳,死了,也是一缕孤魂,没有归处,没有留恋,彷彿不曾来过这人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