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下,他比她想象的还要特别,像是在关心她,却又像是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 很奇怪的人。 空荡的街,一辆黑色车子在夜色中,却开得很慢,张扬而显眼。 前头,是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一身便服,独自走在街道上。 她就跟在后面,辗过斜斜的影子,前进一步,她便紧追其后,距离很近,就像是故意的。 江凛不可能没察觉,一开始以为她很快就走,也就随着她去。 走了几条街后,背后那辆车还是阴魂不散地跟着。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实在是忍不住了,回过头。 其实,温挚若要一直跟着,他也有的是方法甩掉,回家的路有很多条,小巷子、人行道,哪一条都可以。 只是他愿不愿意而已。 他走到她车旁,敲了下她的车窗,站姿笔直又透着懒散,微微低了下头。 车窗降下,露出女人冷艳的侧脸,眼神中透着自信,像是早已认定他一定会过来。 江凛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温挚坦坦荡荡,「就想,多了解了解你。」 江凛嗤笑一声,若不论从前的那些渊源,两人总共也才真正见过一面,谈了解,未免太多馀。 他眼眸清亮,打量着眼前的人,和小时候的模样可是差得太多了,现在的她,虽然在笑,可笑意却浸不了眼底,很假。 眼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像是建起了重重高墙,与世人隔绝。 可偏偏,江凛就顺着她的话继续问:「想了解什么?」 她打开车门,令江凛退了几步,身体背靠着车门,双手抱胸,与他目光对视着。 空气是冷的,可却一点也没有她的眼神冷。 温挚忽然地很想抽菸,他硬朗的面容,利落的轮廓,尤其是他的脖子,线条分明,很性感。 很适合配根菸,慢慢欣赏。 可她忍住了。 温挚问:「你喜欢帮助人?」 这话问得奇怪,可江凛还是照答:「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是因为职业吗?」 「大概吧。」 「那如果你不是消防员呢?」 「那我就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了。」江凛笑笑地说。 这话听着有些消极,可从另一个意思看,他说的是,他只会这一件事,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温挚问:「为了那些无亲无故的人,可能会付出性命,值得吗?」 在温挚的认知中,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有真心实意,在背后也必然是有利害关係。 不会有谁,是愿意不去计较一切得失的。 她没有针对谁,只是想知道,这些享受着鲜花与掌声,却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他们的想法是如何? 他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可总有要有人去做吧。」 语气中,充满自信与傲气。 几句话而已,就暴露出了他的所有,淋漓尽致、毫无保留。 温挚眉头上挑,似笑非笑的,颇为满意。 这是温挚最喜欢他的一点,也恰恰是她最想毁去的。 从第一次见面时,温挚就知道,他是个与她完全不同的人,怀揣着信仰,有着自我主张,热爱这纷杂凌乱的世界。 像这样的人,如果被毁去了信念,那该多有趣啊。 她要极具耐心地,等待着这一幕上演,然后,冷眼旁观。 突然,远方传来一声惊呼。 两人皆不约而同转头望去,顿了几秒,她身边的人已飞奔向前。 她红唇轻勾上扬,目光停驻在那道义无反顾的背影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