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她没有立刻回家,带着他去了一家中餐馆,点了叁个菜解决了晚饭的问题。平时她是不会做这样无意义的消费的,可是为了躲避陆正衍,她情愿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待一会儿,待出了问题,她和他在小巷子口里无可避免地见面了,他今天来晚了,她今天回来晚了。燥热天气的余热正在褪去,他抱着抱着奶瓶的陆望舒,表情有些决然:“李舒雪,你让我回家吧。” 李舒雪感到疲惫,让李文高带着钥匙先上去,“这不是你的家……我要怎么解释,你还没问你认识的人,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吗?如果你谁都不信,那你问你的母亲,她知道的。” 他摆头:“谁都可能骗我,除了我自己。” “你自己现在就在骗你自己……!其实我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你现在想象的那么重要,我根本就不重要,以前你亲口说过,你不需要我的爱,你怎么忘了,你以前很嫌弃我的,瞧不上我,你经常骂我笨说我蠢……你想一想吧,你说这些话,可能是因为很爱我吗?你对我有什么感情?现在你误会以前的自己了,一直来找我,万一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你会后悔的。” 她长久地叹息,“陆先生……请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也不要再来了,更不要带女儿来。” 陆正衍搂紧怀中的女儿,搂住自己的支柱,才不会显得那么受挫,他靠陆望舒保持着自尊,靠在墙上,努力说服自己,再给李舒雪一点机会,再给他们一点机会……不要任性就走了。 两年,他的人生已经浪费了两年,之前,还浪费过更久的时间,他不想再继续等待了,李舒雪是他志在必得的,他需要克制自己的傲慢和冲动,继续把戏演下去……等演好了,李舒雪会心软的……李舒雪应该会心软的吧,她在C市做他的保姆和情人的那段时间,那么单纯善良,人是很难改变本质的,他对她保持着信心,不断说服自己,就算脑袋的伤口开始裂痛,手臂开始酸麻,他还是继续站着,望着阳台的方向。 两个多小时过去,陆望舒的奶瓶空了,他没喝一滴水。巷子里变得尤其黑,他抬起头,天空黑压压的,要下雨了。他半睁着眼,口唇发白,唇上的裂纹开始淌血。 他换着手臂抱陆望舒,她的重量忽然变得尤其沉重,或者是他不再强壮,他变得虚弱,多少天的等待使他的身体和心理都饱受煎熬,他拢拢陆望舒的帽子,把她的额头遮住,风呼呼刮起来,巷子中感受不到多少风,却旋绕着诡异的风响,好像开始降温了,她不哭不闹,于是他还在坚持。 倾盆的雨说下便下,电闪雷鸣只在他意料不到的下一秒震颤着天空和地上的人,陆望舒开始哭,他在原地着急地拢紧她的身体,寻找能遮雨的地方,这里昏暗极了,他用身子遮住她的身体,跑到李舒雪楼下的钢化棚下面,雨滴砸在钢板上噼里啪啦地响,陆望舒哭声更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雨停,死皮赖脸往楼上去,包扎的纱布湿透了,雨水沁入他的伤口,他踩过一阶又一阶梯坎,费力地爬到四楼,站在李舒雪的门前,脑子开始发昏,他用力地敲门。 猫眼视角中他狼狈又骇人的样子令李舒雪犹豫,可当他往后退,露出惊恐哭泣的陆望舒,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把犹豫杀死了。拉开门,陆正衍半眯着眼睛靠在门框上,撑着自己两条手臂,等她小心接过他们的女儿,陆望舒离开了他,他放心地松了力气,肩膀下沉,抚住自己的额头,疲惫地勾勾唇角:“我就…知道的。” “你疯了,你太过分了……” 李舒雪在批评他,他晕眩地往里走,她将陆望舒妥善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刚转过身,一个湿气和热气混合的身体便压在了她的身前。 他抱住她,以病人的姿态,胜利地倒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