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笼罩下的摩天大楼,跨海大桥,在雪里模糊了轮廓。车水马龙的灯光却穿透迷雾,格外清晰。这座城市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而城里的人就像是盛放迤逦的花朵,城与人相互滋养,成就了彼此明华。 他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长了千里眼,能穿透云层雪幕,看见池珏窝在卧室的单人塌上,正孤孤单单眺望窗外。 近来分身乏术,或许是心里愧疚没能多陪陪小姑娘,眼前都出现海市蜃楼了。 萧徇铎心里暗笑自己,无奈地轻嗤一声,下了山又向与池珏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池珏在家宅了两日,她拿不定期末作业的主题,上午画完,下午又觉得不满意,书房地毯上洒落着好几张废弃的画稿。 徐知煜自小是个有毅力的,说到做到,每天中午像打卡上班似得准时到岗,虽有几分想要努力干活的样子,奈何池珏这两天光在书房里呆着,其它地方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他木着娃娃脸在客厅呆得无聊,猫腰钻进书房,拿着水壶给桂花树浇水,下颌线在阳光里划出流畅的弧线,浓密的睫毛微颤半垂,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弯腰捡起羊毛地毯上的画稿,一张张摊平,手指拂过乱揉出来的褶痕,惋惜地皱了皱眉,青春的气音拂动池珏的额前碎发。 “这些都画得挺好啊,你不要?那我拿走啦?” 池珏正埋头苦干,萧徇铎一会儿就要来接她了。她百忙中抽出只手随意挥了下,意思是随他的便。 眼看打工的时间快到了,徐知煜小心地把几张画稿卷成小筒,真就闷不吭声地拿走了。 池珏头也没抬,赶在萧徇铎到的时候又画出一版,没时间细看,赶忙穿了外套下楼去。 “顺路去拿了个快递,等久了吧?”他绕着车头走过来,拉开车门,又从副驾驶座位上拿出了个开封过的纸盒。 纸盒从池珏面前一闪而过,她从敞开的盒顶往里瞟了眼,像是本暗红色封面的书。 …怎么有点眼熟? 她脑海里闪过些画面,未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地问:“什么快递?” 萧徇铎拿着纸盒的手一顿,过了两秒才回答:“哦,就是本书。因为年代久远不太常见,托朋友从美国找的。” 书?美国? 池珏捕捉到这两个词,随即想起来了,这本书看上去倒像是那天Edith手上那本。 她笑了笑,故作怀疑地伸手:“什么好书还要专门托人去找?借我拜读一下呗?” “呵呵…就是些医学方面的理论研究。”萧徇铎眼疾手快地挪走纸盒,反手打开后备箱,看也不看地丢了进去,眼神注视着池珏,画蛇添足地解释道:“只是我目前的课题上需要用到它。你想看的话,等之后我再给你拿来,不过这种专业书估计你不会感兴趣的。” 哦…医学专业书… 池珏心里种下了一小颗怀疑的种子。 可就算是他接受了Edith给的书,为什么藏着掖着不给她看呢?难道前女友的传闻是真? 就算真是前女友,一本普通的书而已,又算不得定情信物,同事之间借书查资料再平常不过,他着急掩饰什么呢?莫非觉得自己是那种小心眼乱吃醋的人? 池珏打开车窗透气,对街边的张灯结彩视若无睹。她默默地发呆沉思,左右猜不出萧徇铎到底有什么鬼。一路无话,她觉得舌苔发苦,眼眶微酸,游玩的兴致消减了大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