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复了么?”池珏礼貌地问候他,毕竟在森林遇险时多亏他照顾。 百里比以前更瘦了,雪白的皮肉勉强挂住面部棱角,吊梢的凤眼愈发幽深。他正在补缺失的笔记,捏着笔的手指骨节嶙峋,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醒目。看见池珏,他放下笔,凤眼收敛了寒光,将她上下打量一圈。 “病都好了?”他淡无血色的薄唇吐出几个字。 “我?已经好了,谢谢你呀。你也都好了吗?”池珏点点头,又问了一遍。 凤眼安心地眨了下,重新垂下去看笔记。 “没生病,只是回家了一趟。”?回去配合调查和记录使用卫星信号救援的事,还去给大主教做了半个月的义工。 百里边写着字边回答,淡淡隐去了具体事件。 “那就好。”池珏笑了笑,他说的回家应该是回英国探亲?怪不得用时挺长,她理解着转头坐下。 手机震了两下,秦棠在群里说自己睡过头了,被美术史老头抓住迟到,还不如翘掉,就不来了。 这教授就是之前抓秦棠课上聊天的那个,秦棠对他很有心理阴影。 池珏正在群里回复,身边的光忽然被挡住。 百里单手拿书站在边上,书脊敲了敲桌子。 “她不来了?”他明知故问了一句。 池珏点点头,发现他脖子上的十字架不见了。 “我可以坐这吗?”虽然是个问句,但百里已经放下书本,拉开了椅子。 余光瞟到池珏莫名又惊讶的神情,他指节推了推眼镜,咳了一声解释道:“近视加重了,坐最后排看不清。” “哦…好的。”池珏望着前面空着一半的教室,暗地里抽了抽嘴角。 教授走了进来,眺见百里,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人,殷切地走过来问候。 百里笔挺端正坐着,从侧边斜看起来薄如白纸。他左手把玩着深蓝色钢笔,漫不经意地敷衍几句,矜持又冷漠的样子。 教授得到回应就已经很高兴了,昂着头颅走回讲台授课。 美术史繁琐冗长,各种复杂名称绕着头顶转圈,甚至有些来自其他语种。池珏仿佛被催眠了,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里的笔不断倒落到桌上,上眼皮渐渐沉重。 “珏,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随着笔杆第无数次撞击桌面的“啪”声,她被教授唤起。 池珏一下子不困了,心里哀叹:“不是吧…又来?!” 她睁大眼看屏幕上的问题,脑筋飞速运转着,试图从题干里找出蒙混过关的回答。 耳边有纸张摩擦的声音,雪白纤细的手指推过来一张写了两行字的纸。 池珏心想,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赶紧垂眸瞄了眼,照着念了出来。 教授当然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是百里冷眼审视过来,他转了转眼珠,也不敢招惹池珏了,反而谄笑着赞扬了她。 池珏躲过一劫,下课后向百里道谢。 “不客气。”百里面无表情地从活页本里抽出两张,“这节课的笔记你拿去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微信问我。” 他说完这句,却捻着纸张不松手,精灵般的耳尖粉红,眼尾瞥着池珏,似乎在等待什么。 “哦!”池珏想起两人还不是微信好友,“那一会儿我加你微信吧。” 百里这才放手,说了声再见,起身拿着书本,很快便没了人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