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阿娴幽恨道:“还有你,这么多年就在香港,都不来看看师父!?你到今年才给师父寄了一张卡片。如果你早点和师父报个平安,不就能早点和你师哥见面了?” “我没脸见师父,也不敢想师哥还记得我。”她抽泣了一下,“今年是想事情过去了许久,师父不那么气我了。” “起来起来!”师父极不耐烦地用手杖杵了两下地面。 二人对视迟疑了一下。 萧师姐笑道:“师父叫起来就起来吧,总和小时候一样跪着也不成样子。” 他伸手将她一带而起,搂住她的肩膀。二人因膝盖剧痛,颤巍巍互相扶持。 “你真要和你师哥走?”师父由萧师姐扶着坐到院子里的一张靠背藤椅上,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劝你再考虑考虑。他小时候实心眼,尚且舍得把你一个人扔下,自己跑到美国去,现在他更是今非昔比,难保他一直待你好,待你坚贞。” 他正欲开口,她却先答:“心意变换是人不能掌控的,苦恼也没有用。更知道师哥此刻待我好,多是‘赎罪’的缘故,我们终有一别的。只求师哥待我不涉欺瞒,临别时不加恶语便好。” 他侧脸怔怔听她说完,知道妹妹此刻是言出肺腑,心里更是心疼难过,看向师父想要辩解,却听师父训斥的语气道:“你从小就帮着她偷懒,你毕竟是做师哥的,平日里还要教导她规劝她,不能事事由着她。” “诶。”他忙答应,强忍笑意看着犹在愣愣出神的妹妹。 “被你们闹了大半天,闹得我都忘了,一会儿还有客人来,是吧馥华?”师父问立在一旁的萧师姐。 萧师姐向师父点头,又向他二人笑道:“是内地的几位青年艺术家,研究昆曲的,专程跑到香港来请教师父。” “话该说的也说了,行了,你们走吧,不虚留了。”师父不耐烦的抬手将他们向外赶。 她走到厢房门口,将大包小包提了过来,笑得甜甜:“师父,这是师哥给您带的保健品,是什么我也不懂。” “你们过得好,没把师父教的东西忘了,就是最大的孝敬。”师父点点头:“去吧,去吧。“ 他们沿着山间的小径离去,不经意回身望时,透过树枝藤蔓,看到有两女一男来扣师父的门,着装简素,而轮廓远远看去都生得很好。 他们相视而笑,替师父也是替那份有望的传承感到开心。 “时间还早,我们在这里走一走罢。”他揽住她的肩,心里当真有春游的松懒感。 草长莺飞二月天,碧栖栖的茶田间,有少女和儿童在唱歌,他们静静驻足听了一会儿,只是听不出词来。 他笑着指向路旁的一棵榕树道:“小时候刚练功,你爬到树上往后空翻,哥哥每回都接住你,从没有让你摔跤,还记得吗?” 她连连点头。 “再相信哥哥一次好不好?不会让你落空的,一定牢牢抱住你。”他一语双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