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云京格外寂静, 连灯都显得暗。 沈沂从书房出来以后就看见赵南星站在厨房料理台前, 手里捧着一杯热水, 正在暖手。 “我拿上了。”沈沂率先打破这寂静。 “嗯。”赵南星淡淡地应了声,头都没转, “那些书你什么时候搬?” “过段时间。”沈沂解释:“还没找到住处, 等找到了再搬。” 赵南星眉头微皱,这才看向他。 之前在外边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此时看去才发现他鬓角也有伤口,一道约3厘米长的划伤, 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眉心皱得愈深,“那你现在住哪?” “程阙那儿。”沈沂说:“打算在他附近租一套,书房你暂且先不用吧?” “不用。”赵南星说:“我本来也不怎么用。” 两人声音都不高, 一来一往。 就像是很久没见的朋友,聊天都伴随着间歇性沉默, 有种无言的尴尬。 赵南星在等他走,可他偏站在客厅里。 长得又高,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隔了会儿, 沈沂又问:“全身体检你做了么?” “没有。”赵南星低敛下眉眼, 指腹摩挲着杯壁:“不过我去妇产科查过了。” 气氛忽地沉下来。 赵南星淡声说:“你都知道了吧?” “什么?”沈沂被问得怔住。 “我的病。”赵南星说。 “……” 这话听上去像质问, 语气实在算不得好, 还散发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和紧张。 沈沂感觉像遇到了几年前的赵南星, 浑身是刺。 哪怕是简单地跟她说句话, 她都会浮想引申出几重意思来, 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你。 他斟酌再三,回答道:“知道。” 没再多说,生怕多解释一个字就把赵南星推远。 “严重么?”沈沂又问。 “还好。”赵南星说:“切除就好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 沈沂顿了下:“要做手术?” “是。” “时间呢?定了没?” 赵南星微怔,旋即把杯子放下,声音淡淡地:“还没。” 她并没把手术时间告诉沈沂,没有必要。 告诉沈沂就意味着多了一份期待,一份念想。 如果到时沈沂没来,她会失落。 如果沈沂来了,她又没什么理由去接纳。 离婚了的人还是断干净比较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赵南星从厨房走出来,冷漠地经过沈沂身侧,“拿了东西就早点回去休息。” 她有些疲惫,也不是很想说话。 这一晚上从楼下闹到警察局,再从警察局回来,赵德昌那些话对她冲击力并不是很强。 最令她在意的还是——为什么沈沂会围观她每一次丢人的时刻? 如果说她家里这些事最不想让谁知道,那一定是沈沂。 但生活偏爱跟人开玩笑。 在她往房间走的时候,沈沂忽地上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腕。 赵南星回过头,侧眸望过去。 四目相对,沈沂抿了下唇,倒吸一口冷气,低敛下眉眼,声音温和:“医生,伤口还没处理。” 赵南星:“……” — 沈沂那话有得寸进尺的嫌疑。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