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 他没办法留在家里。 这是北原王的职责,也是燕熙郎君的责任。 他从成为北原世子那日起,不复少年时的自由。 他想当个纨绔,时局偏偏把他推上这个位置。 宋北溟恨过。 但他现在不恨这个安排了,如果他不是北原王,大约就没有机会走到太子殿下身边。 他曾以为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在五年前就结束了,上苍让在他五年后重新找到了快乐。 然而,他知道,燕熙一定会动手。 燕熙不会等他。 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可他娘的,他现在回不去! 他很轻地对着夜空说:神明,请不要带走我的微雨。 我没有其他快乐了。 - 宋北溟此行带了两个副将。 一个原来踏雪军的施远,一个汉家军的汉崎,他在各种军事行动中都注意照顾两军的融合。 而他自己也逐渐从北原小王爷的标志里摘出来,成了苍龙军的主帅。 他是燕熙的大将军,未来是新帝的风月臣。 写着“宋”字的帅旗上,底色是一只朝日腾飞的青龙。 雪大了,被寒风卷着簌簌落下,苍龙军旗在雪落里蛰伏。 白雪盖了头盔,宋北溟如雕像般纹丝不动,苍龙军被雪铺了一层细白,军令如山,无人动弹。 时辰快到了。 宋北溟似有所感,望紧了北边。 俄尔夜空里蹿出火舌,宋北溟没有犹豫,命:“起!” 苍龙军整齐起身,积雪从冰冷的盔甲滑落。 火舌遽然冲天,在夜里如火龙腾起。 雪片沾满悲风,宋北溟提刀,在卷地的风雪中说:“我们重新踏上了这块属地,让九洲四海记住苍龙军的名字,冲!” 这块土地向大靖称臣百年,大靖为守护这里付出过血的代价,大靖给予这里百年和平,换来的是漠狄三十年的叛乱及施加的伤痛。 苍龙军里的三千新兵多是西境人,他们是被漠狄人的马蹄声吓大的,早就受够了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他们在宋北溟的誓师中难抑激切地涌出热泪。 他们不再是匍匐求生的西境虫,从现在起,他们要用苍龙军刀中在这块土地重新刻上大靖人的名字! 新兵们握紧第一次上战场的军刀在心中默念宋北溟出发前说的话: “我予你以礼仪,尔还之以侵略。 我们眼见并牢记一切背叛,这一战,我们将通通还报于汝。 我们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了。” 宋北溟策马奔出,苍龙军猛然发力。 战马奋蹄,军刀断雪,苍龙踏动草原,漠狄的夜色燃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平生师陋巷,随处一欣然。”——此自《立冬日作》宋·陆游,全诗如下: 室小财容膝,墙低仅及肩。方过授衣月,又遇始裘天。 寸积篝炉炭,铢称布被绵。平生师陋巷,随处一欣然。 第119章 斧铖战起 斧铖关军营第一条火舌撩起来时, 立刻惊动了没醉的那些漠狄兵。 今日值守的是狄啸的副将巴泰。 此人颇得狄啸信任,他处事谨慎, 在士兵起哄说要全军狂欢时, 下令士兵分批轮流喝。 然而漠狄士兵安逸太久了,他们驻守这里的三十年间,从未未见过天兵降临。他们自大又麻木地认为定侯山是斯文软弱的大靖人跨不过去的神山。 然而他们不知道, 大靖人不穿过定侯山并非因为惧怕,大靖身为礼仪之邦, 有漠狄人理解不了的坚持。 漠狄士兵有恃无恐地喝着酒,在醉生梦死之间, 听到了山崩地裂般的铁蹄声。 “打雷了?”有士兵问。 “冬天打什么雷。”一个老兵纳闷,仰面感到脸上化开的凉意,“下雪了?” “雪崩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被那崩雷声吓得要跳起来,却四肢无力地摊倒在地, “这声音要埋了我!” 有一个士兵觉得太亮了,转过身去, 瞧见燎起来的火焰, 失声惊道:“火……失火了!” 醉倒兵在酒和药和双重功效之下, 好多昏睡不动,勉强醒着的士兵也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