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城归府,融野则去了半山府。 反迭过奢过豪的银箔流水大纹羽织,单着友禅染墨梅纹样小袖,融野敲响半山家府门。 “呜呜融野你来啦……” 话没说上两句就听她半真半假地哭嚎。 “怎么了?” “拈错一味药,祖母骂我骂得臭死呜呜……” 拽她进屋,云岫脸埋融野胸里哭:“呜呜你这衣裳能揩么,哦哦摸起来好贵,算了呜呜呜……” 指腹揾去她努力挤出的泪花,融野好言安慰。 “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可活不过今天。” “那药放错一味致死吗?” “不是。”摆头,云岫哭丧着脸:“是我爹今日回来。” 融野愣没想起半山家老爹从大阪回来跟她活不过今天有何干系。 “我画儿呢,融野?”粉拳揪起衣襟,云岫恶狠狠如出生不满半月的狗崽。 融野忘性大,不止浑忘了画丢在何处,甚至两手空空就敢造访半山家。早上跑去吉原也曾托好大姐帮忙问下倾城屋,得到的回答是“未捡到”。 老实交代还是另寻方法,犹豫了一次眨眼的时间,融野道:“抱歉,忘了带。” “你刚进城了吗?” “嗯。” “好吧,那也不怪你。”手指头绕融野心口打转,云岫道:“毕竟,是吧,要从你袖里掉出来,是吧。” 融野苦笑:“还能瞒你爹多久?” “我爹娘久别重逢,真不好说……” 抠着下巴颏,云岫忽若茅塞顿开:“不行你现画吧,你不是对画过目不忘么。” 哪来的馊主意。 “我不会。” “你个死人,那你要我一头撞墙去?” 本就是松雪融野大意在先,一时半会拿不出原画,除非、除非、除非再去寻那隐雪,要不只此一途可走。 为塞责抵过,也是警醒往后莫要再犯,算不得丢人。 心一横,融野颔首:“我且试试吧。” “好耶!我去打水!” 旋风乍起,一去一回,未侯融野开砚铺纸,云岫抱来足有她半身高的水桶。 “用不了这多水。” 放下桶,步步迫近融野,云岫面容严肃,玲珑身躯透出些许认真的滑稽。 迫至角落,融野仍未清楚这矮子到底要作甚。 一手利落扒除融野下身的袴,云岫掀开她的小袖下摆,“我演给你看,融野你可得记住了。” 不为所动,融野自上而下瞰临:“我记得。” “你得闭眼,融野。” “不用,我记得。” “真记得?”小手直大往腿根摸去,云岫满脸写着疑惑:“你不演出来你怎画?” “画武松打虎我也得亲自操练么。”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