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薇,你忘记我了。 寒冬接近六点的天空被朦胧的黑暗笼罩着,那一句话语在雨中落下,没什么波澜。 白皙的面颊边散落着湿漉的发丝,唇色亦是惨白,内心深处的情绪像美丽的科赫曲线,不断重复循环。 她抬头看着前方,那里是古老神秘的黑暗,冷血的捕食者绞杀误闯领地的猎物,极端得不允许一英寸的回旋余地,仅此罢了。 米薇计划着现在就逃,越远越好。 一番沉思后,因徒劳且荒谬的行为感到可笑,她在心底深浅质问了一遍,明明没做错事,为什么这么心虚?为什么要逃跑? 起初,她还觉得算命老人的话像极了一场低俗小说的开端曲,故作高深又不知所云。现在一想,此刻也是变相的巧合。 她紧咬牙关,胸膛绷紧,思绪从来比现在更清醒过,被迫顺从他的意思,认真坦白着一切:“克留科夫先生,我没有忘记你,从来没有过。” 米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声音透出冷静,挤出一抹从容淡定的微笑:“我在等出租车回家,不过,看来这个路口和时间是等不到车了,我准备去下一个路口。” “不需要等待,我可以帮你。”又一句无情的话语落下。 米薇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伊戈尔身上,不安在灼烧,总感觉这句阴森森的话背后隐藏着沉重的代价,奉上身躯与灵魂,成可悲的阶下囚。 某些事实也证明了,千万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很危险。 再说了,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她不敢得罪,招惹的后果难以估量。 她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拒绝:“谢谢,但我更想再等等。” 她忍不住回想起种种难以言喻的幻象,教堂静穆的圣像画,黑色风衣,红黑条纹领带……甚至在冰雪飘落的最后一幕,戏剧性地呼出陌生的名字。 “关于上次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把你误认成了尼娜·卡芭耶娃的男朋友,那天你们的衣着很像……我还打断了弥撒仪式,后来才明白一场弥撒对东正教教徒有多重要。”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渐渐微弱,无法抑制的胆怯成为主宰者,思绪随扑进襟怀的雨点洇漫。 “克留科夫先生不准备回去吗?这雨真是越下越大了,一直站在外面淋雨不太好吧,难道很喜欢雨天?” “能在中国再遇到你,真巧。” 她停顿了很久,对方面上淡然的表情并未改变分毫。 见此,米薇恨不得把“真巧”俩个字咽回去,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无疑是猜测沉默寡言之人的心思。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样缓解沉闷的气氛。 遽然,从副驾驶下来的一道身影被雨点掩藏,男人的身材魁梧,衣着体面,结实的背脊微曲。 “聂先生还在等您。” 然而,他并未得到及时的回应。 男人显然有些意外,目光顺着伊戈尔再落及眼前的东亚面孔,心底明白了些什么,低头间说出的话语透着恭敬,“您需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