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 “没什么好说的,路过而已。更何况每次偶遇的时候,你都比较倒霉。” 此时恰好会议室大门打开,凌然插着兜看她,没再说下去。 姜宛走进会议室。导演,制作人和片方其他导师都已经就位,惊讶的是其中一位是她从前戏剧学院的老师。那位老前辈认真,执拗,当年她执意退学,所有老师中,只有这位前辈打电话给她,说她是个好苗子,劝她珍惜前途。 然而她当时正站在医院走廊里,大出血的母亲在手术室。而自己手上,脸上都是伤,手机里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条催债短信。 那是她最生不如死的时候。 姜宛吸了口气,先自我介绍,再准备试戏片段,熟极而流的过程。她挑了一段比较有难度的独白,演一个孩子被拐卖的单亲妈妈。台词长,情绪转换多。演完了久久没出戏,就坐在那儿发呆。然后,久违地,她听到了导演的鼓掌声。 那位鬓发花白的导演摘下眼镜,认真看了她一眼,才开口叹气。 “姜宛,你终于回来演戏了。” 她立即垂下眼睛,不想让老师看见她仓皇失措的眼神。只能站起,深鞠一躬。 “老师,我回来演戏了。” 之后众声嘈杂,制片组关上门,还没等她走出去就开始向那位老师打听她的来历。姜宛却一点不在意,只觉得脚步轻飘。接下来的双人对戏环节,导演一招手,叫门外等候试戏的男演员来与她搭戏。 门吱呀一声打开,许煦吊儿郎当地走进来。有人天生吃纨绔子弟这碗饭,休闲西装花衬衫,眉眼里透着对世事的不在乎,领口只开一颗,也莫名色气。 这场戏是毒枭养子与她的对手戏,有打戏,有亲密戏份。导演提前清场,给他们预留了准备时间。姜宛换衣服的功夫,许煦已经靠在柱子上,将台词默记在心。 “三岔口,五道坡,七星灯,九连环。”她穿着旗袍走出来,摇曳生姿,与他对暗号。 他们跳探戈,步伐整齐一致,流畅华丽。这是经年累月的默契功夫,他记得她的肢体软肋,一一规避。 “白小姐,听说你这次来乌隆他尼,特意为找我。”他拉近距离,姜宛嗅到他领口凛冽香水气味。 苦橙,与橙花同出一株,却香气迥异。 “是,不为做生意,只为见先生一面。” 她按照剧本要求,把手放在他脖颈后,往下一抹,到胸口。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站着凌然。心里一抖,脚步不稳,被许煦按住了腰。 “乌隆他尼的夜市不错,还有红莲海。白小姐想不想去看看?”他巧妙遮挡她看向凌然的视线,两人舞步挪移,越贴越近。苦橙清凉甘甜,沁入肌骨。她想起从前在冀北的旧事,十八岁的许煦靠在窗前,手指纤长,点在她桌前的习题册上,问她这题怎么解,也是这种语调。 “只要我有命活,就去看。”她踮起脚吻他,当然是借位。但许煦紧张了,喉头滚动,扣着她的后背,把她拢在怀里。舞池里灯光闪烁,他眼神竟然有点破碎,倒真像是游戏人生的纨绔。 “白小姐太干净了,这么干净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他拉她,一个趔趄,两人靠在柱子上。 “下地狱的人,也有干净的。”她眼里炽焰燃烧,穷追不舍。从喉头到锁骨,他听见许煦呼吸声逐渐剧烈,姜宛嘴角上扬。这么多年,有些人的弱点还是没变。 “行了。”她握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推离身边,声音沙哑,有点气急败坏:“出去吧。” 导演喊了卡,对这一段大夸特夸。许煦的呼吸声还在她耳畔,鬼使神差地,她不敢去看凌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