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南海空蝉佛家禅房中,有讲经的老僧放下手中的佛珠,往北方遥遥合掌,悲悯地喧了一声佛号,“此劫,不知是福是祸,尔等务必警戒门下僧人,不得插手此间事物。” 蒲团上的僧人双手合十应了一声,待将警言传与门中师弟后,朝着老僧道:“嘉慧师祖,智觉已查明虚空裂隙的出现与武蜀海外的荒古遗种有关,但是几次推算皆遭天示所阻,眼下众门派皆将视线放在那个叫沉清的女修身上,却不知这虚空裂隙该如何是好?” 嘉慧捻了捻手中的佛珠,问他:“如今虚空裂隙出现的可还频繁?” 智觉摇头,神色有些迟疑,“已经少了许多了,但是其范围却是越来越大,且只针对于修士。” 嘉慧手上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门外已经开始枯黄的叶子,慢慢道:“不必去理了,海外仙岛存世太久,该变个样子了。” 智觉闻言有些愣神,却听见嘉慧拂衣起身,“出去走走吧,这里有些闷了。” 他随嘉慧出门,正好看见远方天空中一道道深紫近黑的雷霆几乎不间断的朝着下面劈去,看方向应该就是界门处了。他有些骇然,不禁出声道:“这般雷霆平生未见,若不是哪位大能修得雷霆之法,那便是天降罪罚,可这气息......” 说话间,却见身前的嘉慧站在原地没了动静,他抬眼去看时,这位澹泊于物外的师祖竟然罕见的有些情绪波动,瞧着竟似有些伤悲,不由得出声问道:“师祖,您这是?” 嘉慧摇了摇头,“这是渡劫之雷。” 智觉心下巨震,失声道:“可是飞升之事不是已经......” 话音未落,他头顶突然一声巨响止住了话音。他这位师祖定定地看了头顶凝旋起来的云,接过话头,“飞升之事不可为,这天道也该换个掌管者了。” 这话一出口,便听见数十里云空炸锅般沸腾起来,眨眼间便有数道霹雳雷光砸在激荡而起的防御阵上。见空蝉寺毫发无损,头顶的云浪越积越厚,乌沉沉压下几道澄紫的雷光来,直接砸破防御阵损毁了几间禅房,一时之间寺内僧人开始手忙脚乱修补阵法,清点人员。 智觉此时已经眉头拧的死紧,他这位师祖倒是微微一笑,安抚他道:“不必惊慌,我等修佛道,与天道虽说井水不犯河水,但那位若是执意对付我们,怕是沉施主那里就没了把握。你且告诉他们,不必修补大阵了,将这里的经卷带好,我们去俗世寻个安身之所。” 智觉听得迁宗,心知这位师祖是看出了些什么,当下也未多加置喙,赶忙下去同师兄弟知会去了。 嘉慧在他走后却是咽了口苦水,朝着北方微微叹息:“老衲倒是希望这雷霆能替你挡下些许,只可惜......” “可惜,终归是一位不世出的大能,没料到最后还是要葬身雷劫之下。” 先前连续不断的天雷已经许久未曾落下,天地间除却云层深处偶尔传来的阵阵闷响之外,就只有风穿过石间的呜呜声。沉清心脉被重创,在与众人的对手中仍然是丝毫不落下风,见她已逃不过天劫,归仙宗示意众人先行停下。 归仙宗掌门摇了摇头,视线自身前横死的弟子茜琪身上一掠而过,转而落到不远处盘膝坐于半空中的沉清身上,用了密音问她:“沉道友,若你还有遗愿,老朽必尽力完成。” 沉清脸色已经是一片苍白,然而声音依旧是那般清亮,连丝毫的遮掩都不屑,直接冲着他道:“若不是归仙宗的几位好弟子,沉清今日也不会到如此地步,归仙宗掌门您老人家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了,劳烦您回去了结了几位弟子就好。” 当初她在海族洞府中修炼,那无数的记忆连带着心境修为都向她涌去,本来她思索着这是在海族地界内,怎么说也不会有太大危险,然而那茜琪联合甄渡歌与白纪,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到了冥府的曼珠沙华种子,茜琪更是用了白纪从师门中偷出的符篆,尾随沉清的气息潜入海族,用甄渡歌的灵兽火狐自爆为代价将种子种进沉清体内,曼珠沙华本来就是世人记忆所化,沉清在它的催化下灵力运行失控,当场就将茜琪格杀,待勉强将所有记忆炼化之后,沉清马不停蹄奔向北域,却在出海不久遭遇甄渡歌、白纪和归仙宗几位弟子。 若不是他们捣乱,沉清根本不会提早泄露气息招致天雷损毁心脉。 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缓缓扫过在场的诸位仙家难堪的嘴脸,冷不丁嗤笑一声,“什么狗屁天道、天示,就是你们这群庸才,再修炼个千年都未必能飞升——哦,我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