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过去,脚步声响起,松田阵平听到动静,回头的一刹那,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们在做什么?”萩原研二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不复往日的轻松活泼,带着一丝怒气,和不易察觉的嫉妒。 她露出抱歉的神色:“对不起嘛,我看到斑比受伤了,就想给斑比治疗一下,但是她一直跑一直跑——” “我找了你们好久。”萩原研二打断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她的眼神更抱歉了:“对不起,我们迷路了。” 而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没有说话。 二十二岁,萩原研二于爆炸中殉职,松田阵平站在他的墓前,感到莫大的痛苦。 两个人变成三个人,三个人变回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花音,你不是可以穿越时空的灵能者吗?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 你知道,萩死了吗? 年少的记忆犹如一阵风,停留在了十七岁的夏天。那日阳光明媚,他们刚刚交往,前往无人的萩原家,准备做那件事。他提出要先洗澡,并逼着萩原研二也洗澡,他先进的浴室,围着浴巾出来时,看到两个人已经在床上吻成了一团。 她看到他,把萩原研二推到一边,嘴唇分开,还牵出一根银丝。 “你洗得好慢啊。”她抱怨道,然后膝行到床边,好奇地解开他的浴巾。 那时的他们多么快乐,青春被肆意挥洒和浪费,他们偷偷喝酒、大声唱歌,彻夜聊天、做爱,在无人的河边奔跑。他们年轻无惧,渴望着冒险和刺激,不在乎任何代价。 就连嫉妒,也蒙上了一层美丽的面纱。 之后的四年,对松田阵平而言,是形单影只的四年。 直到她再次出现,只有十八岁,双眼灵动一如当年,于是回忆喷涌而出,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花音……”他念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吻她、抱她、占有着她、感受着她,仿佛那些年少的时光,又重新通过十八岁的她,在二十六岁的他的身上活了过来。 “别哭了……”他抹去她的眼泪,她的身体柔软火热,于是他早已冰冷的心,也慢慢回温了。 但她坚持离开,说有件事要去做,并向他保证,她会回来的。 “好吧,”他不再挽留,“你一定要回来,一个月后的十一月七日,我等你。” 等你一起去给萩扫墓。 但是,你可能要扫两座墓了。 他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看着座舱外的风景,等待着自己死期的降临。 果然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幼驯染呢,不仅谈了同一个女朋友,还将体验同一种死法。 但他没有死,就像萩原研二也没有死。 在本丸的日日夜夜,除了三岛花音,还有另一个人,被萩原研二思念着。 “我明白您的意思,”他低着头,对审神者说道,“但如果真如您所说,是花音冒了巨大风险将我救下,那我这条命,也不属于我自己了,而是属于花音。是死是生,当由她来决定。” 审神者勃然大怒:“她当然会选择保你!没想到你是如此自私无耻,贪生怕死之徒。” 萩原研二苦笑:“我当然愿意为了她去死,但如果她希望我活着,擅自舍弃掉生命,便是对她所冒风险和她的不尊重。” 审神者冷冷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挥手让他出去。 活着的那个人,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阵平,花音,对不起。在知道我“死讯”的那段日子里,很痛苦吧? 萩原研二站在本丸的庭院里,看着那棵巨大的樱花树。 阵平,诸伏说你死于爆炸,但我相信,花音一定去救你了,对吧? 你们还好吗? 请告诉我,你们俩在一起,就像十五岁那个雨夜,只是短暂的迷路和离队,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 上次,是我找到了你们,这一次,请你们快点来找我吧。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