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针对弱者的霸凌无动于衷,真的是太恶心了。 “是啊,所以如果你们无聊,可以来找我,”苏怡通常都会这么回答,在一脚踹在两腿之间或者是用手肘断鼻梁之后,“正好我们帮彼此打发一点时间。” 彭冲对于自己的帮忙应该没有给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她毫无印象。 她有印象的只有那一次。 不只是有印象这么简单,那甚至比彭冲刚被送到孤儿院的晚上,用偷偷藏起的指甲钳,躲进洗手间一点点剪开手腕上的血管试图自杀,还要更加印象深刻。 苏怡已经忘记自己那天为什么会去厨房了,她当时第一眼没有看到彭冲,而是先注意到了那只装着刚熬好白粥的大铁桶。 从桶口蒸腾起的热气张牙舞爪地扭动变幻着,看起来想要烫熟每一个胆敢靠近它的小屁孩。 彭冲却踩在一只缺了一条腿的小板凳,晃晃悠悠地把着桶边,拿着个比他胳膊还长的大铁勺,往下探身捞着什么,瘦小的身躯模糊在看似无害却无比滚烫的热气里。 苏怡刚要喊他,他却突然一歪,脚下的小板凳竟然被踩翻了过去,整个人直直朝着桶里栽过去! 苏怡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 她揪住男孩的后颈衣领,把他往怀里护的那一刻,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实在是太轻了。 轻得像是纸扎人。 苏怡甚至因为用力太猛,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后腰狠狠撞上碗柜才停下来。 而那桶被翻倒的白粥正好流到她的脚前,然后停了下来。 苏怡看着在地上蔓延、依旧冒着热气的滚烫白粥,整个人都要瘫软在碗柜上。 要是她慢了一点,哪怕只是慢了半秒,现在……她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不要命了!”她扭头对着怀里的男孩呵斥。 她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个贪吃的小家伙,可她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当她看到男孩被热气烫红的脸颊之后。 而在看到男孩死死抓着大铁勺的右手…不只是右手,从手背到手肘,被烫起一层水泡,大大小小的,就像是青蛙的卵,透明的组织液在薄皮下晃悠着,还有那道没有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小小的身躯几乎可以用残破不堪来形容。 “……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怡想要彭冲放开那只大铁勺,可她指尖刚碰触到勺柄,就被烫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松手!”她命令道。 她不敢硬来,她担心会伤到男孩那支离破碎的皮肤。 很幸运,彭冲听了她的话,慢慢地松开了手,当啷一声,那个勺子掉在了地上。 苏怡抱着他就要离开厨房,医疗室有烫伤膏,还有医生,肯定可以解决他身上让苏怡惊恐的烫伤。 彭冲察觉到她的意图,本来乖顺的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苏怡牢牢地抱住了他,用了非常大的力气。 可男孩还是不顾一切地继续挣扎,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弄疼了自己。 “…照片,我……我的照片!” 他没有哭,眼睛死死盯着打翻在地的白粥,他的眼睛通红,苏怡觉得就算男孩下一秒流下血泪来,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的声音很尖,苏怡知道那是因为努力憋回泪水才会出现的声音。 苏怡这才注意到彭冲的左手一直紧紧攥着什么,滴滴答答地从指缝里淌着黏答答的汤水。 “什么照片?”苏怡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她狠狠地咬着自己口腔内部的嫩肉,藏好自己的愤怒,温柔地看向男孩,“可以告诉我吗?” “他们……她…”彭冲颤抖地吸气,并且再一次想要憋回快要流出的眼泪,这次他失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