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厌了然,勾起丝轻蔑笑意:“所以这个局,你们应是谋划许久了。” 落哲冷道:“不过是为了寻一栖身之所而已。”他指尖力量汇聚,慢慢凝聚成一朵花的模样,一甩袖袍,那花飞出,相厌接过。 “多谢。”相厌轻轻颔首,“作为报答,我许你叁年时日。” 落哲挑眉,晃荡着一只脚,调侃道:“我死了她可就没了。你是许我叁年,还是许你自己叁年?” 相厌沉默不语。 落哲从扶木上跳下身,举步要走,见青蜃脸色很不好,寻着话跟她聊:“旸谷远不远,扶木好不好得?” 青蜃跟他往回走,冷着脸斜他一眼,硬声道:“远,不好得。” “叁年时间够不够?” 二人背影渐行渐远,相厌看着指尖剔透流转的花,缈若流云。 大寒。朔风急雪。 山灵们嬉笑着折梅,待回神,发现新主正在风雪中看她们,不知他在那立了多久,肩上头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 山灵飞至相厌身边,笑他,“房廊就近在眼前,新主怎也不避避!” 相厌看着她们手里的花,轻轻笑了下。 山灵把花递给他,“本就折来插瓶,正好新主要去,便带去吧。”说着把花塞相厌手里,几人笑闹着去了。 相厌转了转手里的梅花,微微抿唇。 他才不是要去。 狻猊吐雾,光影晦暗。 素色纱帘静默低垂,一截修长的指拨开纱帘,露出狭长的一条缝隙。 缝隙里瞥见她眉头紧锁。 魂虽稳固,但她似乎陷入了无边梦魇。 相厌修长的身影在床帏上投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呆立许久,指尖退出,徒留纱帘轻荡。 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瓶子。 相厌手中的梅花一时无以安放。 “把你的痛苦给我,让我来承受!” 七扇猛地睁眼,眼前床帏幽静,意识到是个梦,心头一松,后怕地吐出口浊气。 怎么梦到相厌死的时候了……她揉揉脑袋,手……惊坐而起,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神魂合一了? 空气里氤氲着辛甜的沉木之香,七扇掀帘,正巧逮到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他将手里的花匆匆弃在地上,仓皇而逃。 跑什么?七扇下床跟上去,推门时风雪入怀,冷得她一激灵。 相厌就趁机消失在茫茫雪地里,连脚印都没留下。 他跑什么,莫不是怕她生气?可按理,该他生气才对啊,毕竟她骗了他,还对他诸多隐瞒。 忽然前方浮现点点碎光,“跟着光跑!” 七扇抬首,雕工精美的雀替后探出几个身影,正是相厌身边的山灵。 她们在梁上妖娆随性地或坐或攀,推推搡搡的像是看热闹。 见七扇还愣着,她们挺着急,“再不追,就追不上他了!” 七扇回过神,匆忙抬脚,一踏入碎光顿觉身体轻盈,应是山灵的术法,跑了几步周遭景物迅速变换,停脚时周围一片苍茫雪原。 她该跟他好好道歉。 七扇在雪原里走了一段,冻得手脸通红,却仍是不见相厌。 他在躲她。 若是他有心要躲,她是找不到他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