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交错的画面都没能引起一丝波澜。 学姊在她隔壁坐下,静了半晌后愧疚道,「对不起。」 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林云泽意思意思抬抬嘴角,没有回话。 又过了一会,学姊艰难地开口,「那个,你的脸……」 林云泽惯性抬手摸了摸脸上疤痕——现在她出门在外已经不戴口罩了。戴口罩太闷,总是让她喘不过气。疤痕露出来丑就丑,外表的价值是没那么好了,那又如何? 若是人生短暂,她又何必为难自己? 「发生了一点意外。」她淡然回答。 学姊有点彆扭,「抱歉……」 她深吸口气,「没什么好抱歉的,都已经过去了。」 学妹变得不一样了。莫诗羽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学妹所谓意外的缘故,以前的学妹总是笑得开朗,对所有人——就算是讨厌的人都一样好。而身旁的林云泽表情平淡,虽然没有笑顏,却给人稳定的感觉。莫诗羽抿了抿唇,出于礼貌没有再追问,拿起飞机上的报纸阅读。 曾经放在心上的两人各靠着外侧扶手,沉默无言。 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感觉上分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般。她得努力回忆才能想起那时的场景——离大考只剩一个月,那天她在补习班自习到十点,拖着被塞满的脑袋回家,就跟所有考生一样。 远距离的小情侣总得靠着讯息与电话维系感情,当她听到属于学姊的电话铃声时,放松的喜悦简直能将一天的疲倦洗净。 然后她听到学姊犹豫哽咽的声音,她站在路灯下,安静地将对方的理由听完。 为什么呢?是因为远距离?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那时她明明就很认真地将理由刻在脑中,引以为惕,如今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她深刻记得自己并不意外,她就像泡在泳池里的人,水温冷暖自知。 如同生命,一段关係的死亡也只是早晚——但人族仍会在葬礼上哀哭、在婚礼中喜泣。 她那时根本不懂这些事,只是本着不愿伤害对方的心,将情绪放空,「好,你忍了很久吧?没关係,就这样吧。」 再下一次交谈便是现在。 起飞时还是很新奇有趣的,林云泽表面不动声色,看着地面的事物以极快速度远离、缩小,万家灯火如点点繁星在她脚下闪烁,没过多久飞至海域上空,除了月光映照的几片白云,以及零星渔船上的灯,窗外世界只剩漆黑一片。 在云上看月仍没什么滋味,看来还是要跟对的人一起才赏心悦目。她想到卓华,已经开始期待着陆。 林云泽间间没事看着窗外发呆,突然撇到远方云层上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又消失,她困惑地盯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墨仔?他化风飞行,在半空中露出化型,笑着挥舞手脚好像在跟她打招呼,在他掉到接近云层时又化做一阵风,几分鐘后再出现一次。 这种玩法也就只有他做得到,林云泽忍不住笑出声,至于卓华大概在云朵间的某处关注这里吧? 也许是见她心情好,学姊试探地问,「你自己出国吗?」 「啊?不、不是。」林云泽回眸,「到那边有人会接我。」 「嗯……」学姊说,「那,最近还好吗?」 林云泽愣了愣,「很难说。」 她失去父母、身负债务,但人生还算行驶在轨道上。如今她有卓华陪伴,墨仔是她新的家人,也不至于太惨。 她又改口,「其实还不错……你呢?」 莫诗羽恬然一笑,「我也一样。」 果然,连学姊的笑容都没能再唤醒一点心动,林云泽松了口气,露出真心的微笑。 她想她曾经是恨过的,尤其是在车祸发生后,那段在黑暗隧道前行的日子——她本来能有个依靠,一个能让心灵依偎的地方,就在莫诗羽一句分手后就什么都没了。 怨恨是真实的,时至今日却已无关轻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