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兵临城下,为何从来没有人向我通报!」桂英怒极,手边砚台朝着地上飞去。 传令兵战战兢兢,「稟太子,此前将军已多次派人传战报回京!绝无欺瞒拖延!」 既有战报回来,她怎么会没收到消息? 「京城可曾传令过去?」 「是!圣上传旨命将军不得强攻,以怀柔劝降为主,这才……」 才让安武叛军猖狂至此,奈何一介小兵不敢议论朝事。 「荒唐!」桂英怒斥,她在父皇身边安插的眼线们可不曾回报过这种事,再者神智稍微清醒的人都不该下这种命令……那么是谁?此事大有蹊蹺,是谁隻手遮天,矇蔽了这么多双眼? 桂英心中惊骇犹疑,神色仍坚定果决,「皇上可知?」 「圣上仍闭门不见,微臣这才稟至东宫!」 老糊涂!桂英在心中怒骂,「传令!让京中守军集结,宫内禁军调派三分之一支援守城,其馀留守宫中!」 传令兵飞快地跑走了,她身边的侍卫也全调去戒备。桂英仍惊魂未定,焦虑地反覆踱步。 京城里只有一人能做到如此疯狂的事……但狃执从她父皇执政时便为皇家效力,甚至从她小时便帮着母后隐瞒她身为女儿身的事实。不只没被亏待过,如今更有卓华在此制衡——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他又有什么理由帮安武王? 她脑中飞快地思考对策,叛军数量是京中守军加上禁军的双倍,若专注防御,一时半会倒能守得下,只是京中恐怕有叛徒伺机内应……说起来安武王正独揽大权,没有理由背着乱臣的骂名谋反,这又是为什么? 思绪杂乱如麻,此时殿外传来惊呼,「有刺客!」 转头,一支箭迅雷似地往她脸上霹来。她偏头一闪,箭矢只刺穿了她的脸颊,衝击的力道好像击碎了下顎。 随后所谓的「刺客」涌入殿中,他们身上竟都穿着禁军甲冑!桂英心寒,忍痛将箭矢拔出,半张脸都是鲜血,她张口狞笑,语句被血液与剧痛模糊,「好哇,一群叛徒!就让本王亲自送你们上路!」 她抽刀应战,心思却没有想着生死、没有想着岌岌可危的家国。 华呢?她在哪?难不成她也…… 「京城被包围了?」 「是啊师父,我看街上布衣都躲起来了呢!」 叛军围城前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卓华命墨仔看家,立刻飞入宫中,偌大的宫内竟无人影。东宫内,桂英独自俯卧在寝殿地上,她衝上前查看——人还活着,只是华服被血浸透,纤细的身躯处处是伤。 她将人上半身抱在怀中,桂英半隻眼都被血糊住了,虚弱地抬手捉着她的衣领,彷彿那是救命的绳索,「华、华君,救我……」 「没事了、没事的。」卓华发现自己也感觉到痛,心如刀割。她紧握着她的手掌,运起灵力为她镇痛。她翻手变出一些应急的草药,马上就要帮桂英处理伤口。 「华君,待在这里,陪我……」桂英吃力地说着,她弱小、无助,像孩子般可怜地乞求卓华怜悯,骄傲太子的风韵消失无踪。 卓华的思想被抽空停摆了,叛军?围城?那跟她有何干係?心里、眼里,全都只装着眼前的人族。 「好,我在这里陪你。」卓华柔声安抚道,变出细嫩的枝条为桂英止血,「有我在,没事的。」 桂英竟还有力气笑,甚至带着甜意。 「华君,我有你,就够了。」 包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别说傻话了,你还有整个朝廷跟天下。」 「天下,有甚么好……」桂英看起来更苍白了,好似随时都会断气。她用气音道,「我想通了,安武王想要,就让他拿去吧……你我,去找个世外桃源,躲起来……」 卓华突然变了脸色,方才温柔像是虚假的面具被扯下来。她不再将灵力送到桂英身上,而是运起大半灵力集中于体内,桂英、寝殿的布置一下子消失无踪,她正跪在御花园中的一角,怀中空荡荡。 「狃执!你竟胆敢愚弄我!」卓华疵牙咆哮,连声音都扭曲成雷鸣般轰隆。恼怒以外,她心中同时大惊——狃执竟有如此能力製造仿若真实的幻境?连修为远胜于对方的她也中招了,难道狃执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 狃执嘻嘻笑着,恼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哎呀呀,怎么会被识破呢?莫非……你们并非是我想的那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