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率唄。」杨妍萱耸肩,「学姐叫我能选的课都选,先上了再说。」 「就是因为冷门所以一定选得到,你就当去赚学分嘛。」刘余星说,「还可以跟我们一起。」 林云泽仔细想了想,确实是有道理。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三人提早到教室时才发现那是能容纳百人的大教室,而随着离上课时间愈来愈近,不止所有位置都被填上,还有人自备椅子坐在走道上。 三个小大一一脸矇,不确定这样正不正常。 「不是说很冷门吗?」 刘余星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也只是听说啊。」 热门的课是绝对轮不到她的,不过头都洗下去了也不好走人,就当作陪两人上一堂课。林云泽打开课程网站,愁眉苦脸地查找还有哪些课有机会加选。 鐘响了,她置若罔闻,直到闹哄哄的教室突然被寂静吞没时才感到异样而抬头。 空气中暑意突然灼热得难以忍受,烧得她内外焦火。 一个词汇的意义往往要经歷过才能确切地明白。 例如,心动后才能明白何为喜欢;例如,失去过才理解如何珍惜;又例如,爱人在怀里断气后才能知道死别。 现在时间下午一点二十一分,林云泽知道了什么是一见钟情。 她不是文科生,更不是诗情画意的人,没办法以优美的诗句散文来歌颂这份心情。 以她的话语来为辞典的这一条添加詮释——她的心脏里像是填满了钠,用她身体里的血液,剧烈而灼痛地燃烧。 沉默、毫无徵兆,独自燃烧。 「欸那个是谁啊?」林云泽还呆愣着,坐在她左边的杨妍萱将头凑过来问。 她右边的刘余星抬头,皱眉,「校长啊,不是前天才在开学典礼看到吗?」 林云泽这才发现她身侧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校长生着正直刚毅的脸,此时笑得眼睛都只剩一条缝,和她讲话时连连点头、滔滔不绝。而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嘴角掛着些许微笑,偶尔才开口回应。神情礼貌中不失和善,但眼神却已落在教室的人群中,缓缓将每个人扫过。 「我翘了啊。」杨妍萱豪不在意,「白痴喔,我又不在乎中年老头,我是问他旁边那个跟他说话的。」 「我怎么会知道。」刘余星嘖了一声,神情不满地看过去,「是教授吧?」 「教授也会去漂头发喔?」杨研萱说,「很潮欸。」 她一头白发如雾在肩上散落,看起来的确像漂出来的发色,却也带着柔软的光泽。再细一看,她的眉毛与睫毛也是雪白的。 明明是这么热的天,那人却身着黑衬衫与棕灰格纹的西装外套,眉目清冷。深色衣着映得颈根肤白如雪,将它所包覆的躯体描绘出优美又锐利的线条。 「假鬼假怪。」刘余星小声地咕噥,被刚好回神的林云泽回头瞪了一眼。 两个人慢慢走到讲台旁,校长先上台致词一番,大致说了些这堂课的内容及妖人两族关係的漂亮话,随后白发的女子才上台。她接过麦克风,点头对着已坐到台下笑呵呵的校长致谢。 「各位同学日安。」教授的语速慢而稳,用普通的音量说话,语句清晰地传遍角落,「各位想必已经知道了,且容我再介绍自己——我名为卓华,卓越的卓、芳华的华。请各位称我卓教授即可。」 卓教授的用词老派而正式,可林云泽一点也不觉得怪,眼前人彷彿是从松墨中磨出来的雅士,说话时都带着淡墨纸香。 卓教授并没有嘮叨太多开场白,讲解了分数的计算方法后便让助教发讲义,打开投影片开始上课。林云泽听到前面两个学生对卓教授熟练操作电脑的事议论,看来是教授古典的说话方式带来了跟不上时代的刻板印象。 也许是她的眼神过于呆滞,杨妍萱发现端倪,凑过来咬耳朵,「欸,你干嘛?」 「什么干嘛?」 「干嘛一直看人家啊?」杨妍萱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