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弟弟眼瞎之后身体就不好,病死了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就是想要点钱,就没告诉她她弟弟已经死了这件事。前段时间也有个大人派人来找她弟弟,让我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还给了我们好些钱……” 羊姬家的巨变,起源于那个夜晚的那场火。那场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羊姬自己酿成的人祸。 羊姬因为自小生得胸大腰细,常惹人闲言碎语,还有些人会趁机上手摸她。羊姬很害怕,与爹娘说,爹娘却让她不要张扬,父老乡亲的,说出去丢人。 羊姬只得忍受这种事,头越埋越低,身体越缩越小。 只有一个人对她好,冲那些老家伙扔石头,把他们赶走,还说要娶她。 羊姬每时每刻不想见到他。夜里熏肉,羊姬本来应该盯着,却跑出去和情哥哥幽会。 等她回来,火已然烧成一片,她爹娘死了,只剩一个弟弟还有一口气。 弟弟伤得很重,要很多钱看郎中。羊姬去求她的情哥哥,却被扫地出门,不承认叫她出去幽会的事,也不承认要娶她,还说她不要脸。 原来都是哄她的,给他抱,给他亲,给他摸,都是哄她的! 羊姬已经不在乎他当初说娶她是真的有这个意思,还是准备睡了她就抛到一边,她现在只想求点钱给弟弟治病。 然后,羊姬把自己卖了。她没卖给村里的人,因为他们负担不起弟弟,她去了咸城,有个商人看中她。 幸好自己生得胸大腰细。 此后,她辗转到过很多不同的人手上。 她害自己父母葬身火海,她弟弟,本来写得一手好字,也因为她成了废人。她再没脸回家里见弟弟,只叫人告诉她弟弟她已经死了。 她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那场火,不应该烧死她的父母,应该烧死她,谁叫她生得这个模样。 景晨说他找了个很好的大夫,可以帮她弟弟恢复视力,只是要她帮个忙。 她答应了,为了她弟弟。 她死之前,想到自己弟弟可以再看到光明,可以再写字,她便一点不觉得毒药的痛了。不过可能没那么快,弟弟那么多年没写字了,还要练一会儿。 她也要眯……一会儿…… 秦徵听完羊姬的往事,只觉得心情沉重。如何带着黑盒子来,又如何带着黑盒子离去。 一来一回,不过一个多时辰。 咸城街上,秦徵一边牵着马一边走,遇上了郑桑。 郑桑出来购胭脂,没想到和秦徵迎面撞上。胡子拉碴,眼神阴郁,若不是穿的还人模人样,简直活脱脱一个流浪汉,郑桑差点没敢认。 郑桑上下打量着他,嫌弃地说:“一月不见而已,你怎么这么憔悴?胡子也不晓得剃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答说:“我这段时间连轴转,叁更睡,五更起,能不憔悴吗。” 再年轻也经不住这么熬。 “我听说了,你查获了一个大贪官,秦王还夸你了,”郑桑轻轻拿胳膊肘撞了秦徵一下,替他高兴,“前途无量啊,徵公子。” 他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怎么这么低落? 郑桑心里犯疑,问:“你从城外回来的?” “嗯。”他点头。 “你手上是什么?”郑桑指了指。 秦徵低头看着手里的黑匣子,吐出两个字:“骨灰。” 郑桑心一顿,“谁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