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秩的约定,秦徵是认真的。他来咸城第一天就见识了许秩的马术,现在要离开了,能够堂堂正正比一场,正好可以了却他心中的遗憾。 东门外三里处,有一家酒铺,竖着一面酒旗,他们就约定在旗下见面。 当日,秦徵准时赶到城外约定地点,许秩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许秩身后的酒铺,不如说是酒棚,就铺着个茅草顶,简陋寒酸,四面通风。莫说马了,人都没几个。 秦徵大步上前,不解问:“在这儿吗,怎么比?”许秩不是叫他骑马吗,怎么马都没准备。说好的许秩负责,秦徵只要来就行了。 许秩气定神闲地说:“不急,我们还要等一个人。” 还有别人?许秩可没提前和他说。 秦徵正犯嘀咕,一辆马车悠悠然停在他们俩面前,乐迅从车上下来。 乐迅见到秦徵显然很是激动,一面道谢一面拽着秦徵的手就把他往酒铺里拉,“徵公子!循之和我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没想到公子真的愿意赏光。还没有多谢公子,从中斡旋。” 事到如今,秦徵还有什么不明白,也没多说,和乐迅喝了这杯送别酒。 秦徵真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就说了那么两句话,还是许秩教他的,倒是许秩差点没把命搭进去。 秦徵拼命解释,奈何乐迅实在盛情难却。 头顶茅草,脚踏黄土,在这间简陋至极的酒铺中,他们三人喝得很是尽兴。 目送着乐迅的车马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这么长时间的风波,也如同马蹄扬起的灰尘,最终落定。 秦徵叉手站在一边,无奈一笑,“还说什么和我赛马,就是为了把我骗出来给乐子迅送行吧。”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喝酒,秦徵还是很乐意的。 许秩不否认自己有这个居心,“也不尽然,确实是准备和公子比一比。”也算是报答秦徵的一点恩情。 说着,许秩示意店主人牵出他的马来,指着眼前的大道说:“这条路直通灞桥。我们在桥碑处折返,再回到这里,看谁快。公子意下如何?” 旁侧一间小茅房,竟然是马厩,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秦徵拿到马就直接骑了上去,应道:“好啊!”话音未落,人已经跑了出去,许秩也连忙上马追赶。 这是一场长跑,还要躲避路上的马车。秦徵从一开始就出了全力,寸步不让,在拐弯处,故技重施,拉开更大一段距离。还没到灞桥碑,许秩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赢定了,秦徵以为。 却不知什么时候,许秩慢慢赶了上来,两人并驾齐驱。秦徵扬鞭试图加速,却未果,眼睁睁看着许秩赶到他前头,留给他一道背影。秦徵这才反应过来,他过早地透支了马的体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了下来。 最后,许秩比他快半刻回到起点。 一程下来,有三四十里,秦徵累够呛,下马靠在树边休息。许秩看起来比他自得得多,也可能是比他提前结束已经歇了会儿。 许秩看秦徵还是不甘心的样子,笑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其实赛马之事,七分在马,三分在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