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秩顿足,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十分郑重地冲嬴阴曼作了个大揖。 ---------- 嬴阴曼原本没有计划今天出宫,但是终南来寻她,问她是不是要去找许家小郎君。 终南贴身服侍秦王多年,见他便知秦王有旨。 嬴阴曼一时摸不清终南的来意,只问:“您有什么交代吗?”要她去她便去,不要她去她便不去,她向来是听话的。 “公主折煞老奴了,只是王上有一物让公主带去给许家小郎。”终南交给嬴阴曼的,正是她手中之物。 许秩可以不为她这个公主折服,但不可以不折服于王权。嬴阴曼有点懂得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羡慕那个位置了。 虽然许秩这个礼不是行给她的,嬴阴曼还是很受用,大摇大摆地走进书轩,坐到许秩的座位上,让他只能站在一边。 书案上满是摊开的书,还有零零散散记着文字的纸,随便扫一眼,全是许秩拟的题目,大多被他否决了。 他真是一点都不躲懒,明明和他说过了不用操心。 嬴阴曼摆了摆手,示意她的侍女放下食盒,对许秩说:“喝了吧。” 只见侍女端出一碗甲鱼汤,许秩不解,“这是什么?” “给你下火的,”嬴阴曼一边扬着手里的丝绢一边说,“王上让我带来的。” 许秩和嬴阴曼打过这么多年交道,心眼也多了一点,虽然没占过几次上风,但是一眼捕捉到了她话中歧义。 她的话和动作配在一起,会让人以为汤也是秦王让她带的,实则她后半句说的是绢。一旦嬴阴曼开始打哈哈,绝对另有所图,秦王也不至于这么体恤他一个茅庐还未出的小子。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许秩可不敢乱领她的情。 见许秩怀疑犹豫,嬴阴曼作势起身,“怕我下毒?那我走了。” 而她挟天子之令,谁能拿她有办法呢,她大概也是不舍得毒死他的,说不定她真良心发现,她点的火她来灭。 于是,许秩没有多说,接过侍女的汤,一口喝完,觉得滋味尚可。 嬴阴曼偷偷看着许秩,见他放下碗,一点也不剩,心甚愉快,爽快地将手里的绢布给了他。 打开黑绢,许秩原本放松的表情凝滞了下来。 他看向嬴阴曼,想听听她的高见,“你怎么看?” 只见嬴阴曼拿起一旁的碧玉环佩,放到眼前,透过中间的圆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盯着他,摇头晃脑,“这样看。” 许秩轻轻打了一下嬴阴曼的手,“别闹了,我认真的。” 谁跟他闹了,嬴阴曼白了他一眼。 他现在就这样哭丧着脸,还有一个更棘手的事不知道他想到没有,嬴阴曼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有彩头就有名次,你这个评判官,不好当了。” 一个没有资历的同龄小辈,却要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帮秦王定个优劣先后,可有许秩愁的。 有好戏看了。 嬴阴曼幸欣地拉过许秩的手,将环佩拍到他掌心,扬长而去,留他一人踌躇。 许秩看了一眼右手的玉,又看了一眼左手的绢,突然觉得太明白上面的意思也不是一件好事,装不得糊涂了。 绢上只写着四个字——白玉无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