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大气的姑娘,几乎从来不会拿外物或者外人来发泄内心情绪的,以她的为人,那些名贵的发簪,她即使不喜欢,不愿意要了,也会赠予旁人,赏给下人,而绝不该是这样肆意的损毁挥霍。 她是太压抑,太痛苦了,太多的情绪无处发泄,才通过这种方式来寻片刻的解脱。 大概是从她提起所谓前世种种,这个心结就已经种下,解不开了。 是他太迟钝,也过分高估了自己能给予她的安全感,以至于完全疏忽掉了…… 事实上应该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满腔怨愤,随时做好了与秦绪同归于尽的打算了。 明明她都那么压抑痛苦了,他却居然还毫无所察的将她独自留在了京城,让她在秦绪的重压之下甚至忍痛舍弃了她盼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他们的孩子。 无尽懊恼自责与后怕的情绪,山呼海啸般将男人淹没。 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她一个人走过了那段荆棘丛生又遍布着凶险崎岖的路,走过之后,心灰意冷…… 她大概,真的不会再要他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贺太后也不知道,她派出去送她的那几个人,暂时也都还没有回信。 秦照一个人,在那个小花厅的院子里枯坐一夜,手里捏着那两颗算盘珠子,却又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手腕上用她那耳坠子上珍珠编成的手串。 拼杀回京的这一路,他幻想过无数个与她重逢时候的画面,到头来却一个也等不到。 次日,秦照也没急着离京寻找,而是先去闻家祭拜了闻时鸣,顺便跟闻家的人请罪道歉。 又等了几日,贺太后终于得了回信,据她派出去的人来信回禀,说是沈阅怕叫秦照分心,出京之后就叫他们改道把她送回荆州闻家的老家了。 秦照当即出京,日夜兼程赶过去,结果却又扑了个空。 据闻家老宅的下人所言,她回来只住了一阵,前几天得了京城方面的消息,打发贺太后的人回去复命之后她也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 老宅的人也不知道。 过来的路上,秦照还心存侥幸,这一刻,一颗心才是真真正正沉到了谷底。 她这样刻意的躲着他,这当真是不想要他了吧? 他把她弄丢了…… 浑浑噩噩间,他甚至不知道该如对留在南境翘首以盼等着沈阅过去的两个小丫头交代。 自荆州离开,他回了趟梁州,原是想顺路把沈阅那俩丫头还有一些家当搬回京城王府等她,谁曾想春祺知道自家小姐下落不明之后居然死扒着门不肯走。 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的抱着冬禧不撒手:“我不走。小姐答应过,说她会来这边与咱们团聚,她答应过的,她不来,我就不走,她不能说话不算数。” 冬禧也是无奈。 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夫婿不要就不要了呗,怎么能把她俩也扔了? 于是俩人凑在一起,抱头痛哭。 当初跟随入京的南境军,留了小半在京城附近驻军,须得继续震慑一阵,以待京城内外的局势彻底稳定,而大部分,这段时间已经陆续折返了。 秦照在梁州留了几日,重新布属整顿边防。 后面掐着闻家扶灵回乡要将闻时鸣入土为安的时间,她又回了荆州,送老人家最后一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他以为以沈阅的孝心,她至少应该会出现,送她外公入土下葬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