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缓缓前进,潘寻龙一行人来得不算晚,很快便要轮到他们了,卫平彦抱着小狸,轻轻的捏了捏那猫耳朵,小声道。 “小叔叔,别担心我了,你跟着表弟和孟大哥先回去吧。” “喵呜。”小狸懒洋洋的叫了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卫平彦瞧得心里惴惴不安。 这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他这么大的人了,考试还得家里长辈守着,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别人不知道这只猫是他家的长辈。 搜子开始检查了,狸花猫一跃跃到了孟风眠身上,只见它四肢交错,灵巧的攀着孟风眠的衣袖,一路往上,最后在肩膀处停住,“喵呜”了一声,端正的坐好,眼睛仍然瞧着卫平彦。 搜子听到猫叫声,瞧了一眼,颇有些诧异,他的视线在猫和卫平彦之间来回打量了两眼。 卫平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让大人见笑了,这是我家里养的猫,黏人了一点。” 搜子面容严肃,“我不管是谁养的,就给你一个忠告,别做糊涂事。” 卫平彦:? 搜子说完这话,也不再多言,只神情认真的检查着考篮,又拆了卫平彦的头发,末了,手一扬,沉声道。 “下一位。” 很快,卫平彦,潘寻龙和赵家佑就被搜查完了,衣裳鞋袜重新穿好,接过搜子递来的准入竹牌,继续往前。 顾昭收回目光:“风眠大哥,他们进去了,咱们也走吧。” 孟风眠:“好。” 他转身跟着顾昭一道往回走。 …… 天光已经微微亮,空气格外的清凉,周围有挑箩赶驴的动静声传来,偶尔能听到车轱辘滚过石路的轱辘声,家家户户的烟囱上有炊烟飘起。 夜色过去了,沉睡了一夜的人们开始新一日的劳作。 小狸扒拉在孟风眠肩头,转了个方向,大大的猫眼依旧瞧着贡院的方向。 顾昭瞧了,忍不住一笑。 “小狸叔叔,你就放心吧,表哥他可以的,以前时候,表哥还自己去歪脖子柳那儿给人写信赚铜板,攒了好些银子呢,是个大人了。” “喵呜。”小狸轻轻叫了一声,怅然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那奶娃娃都这么大了,像大哥。 孟风眠抬手摸了摸肩头那小小的一团,顿了顿,开口道。 “眼下,他们应该正在仪门处接受第二道检查,这两次检查都没事,过了龙门,才进贡院,从衙役手中拿号牌,接着就是入号房,后日傍晚便又能相见。” 顾昭瞧到,听了孟风眠的声音,小狸一下就立直了身子,大大的猫眼盯着孟风眠,尾巴摇了摇,好似在催促。 孟风眠轻笑了一声,继续和小狸说贡院里头的事。 “这两日莫要去贡院附近玩耍了,以前有考生养了鸟儿来传讯,是以,乡试这几日,衙役除了守门巡逻,还会注意是否有鸟儿猫狗等物靠近,为防万一,抓到便是格杀勿论。” 顾昭恍然,“难怪方才那搜子瞧了表哥和小狸,还说了一句莫要犯糊涂,这是怕表哥通过猫儿传讯啊。” “是。”孟风眠言简意赅。 小狸轻嗤,它要是想传讯,旁人可没那么容易抓到它。 “走走走,正好天光亮了,风眠大哥,我带你去老街头那家馄饨店,我和你说啊,这现煮现吃的馄饨才叫做美味呢。” 晨光熹微中,顾昭带着孟风眠一路朝三溪老街桥头的馄饨店去了。 … 那厢,贡院里,经过大门,仪门两道检查,里里外外都被摸了个遍,卫平彦三人终于到了龙门,从衙役那儿拿了号牌,三人一看,心中俱是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臭号。 三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也不好多言,毕竟衙役就在旁边了,紧着,三人便循着号牌上的号码,寻到自己的号舍,简单的擦拭一番,然后撒上药粉。 赵家佑撒了药粉,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番,将考篮搁好,和衣躺在由木板拼成的床榻上。 他生得像他阿爹赵刀,个子高大,长手长脚,说是个书生郎,更像个武夫,因此,半躺在这简陋的木板床上,哪哪都觉得不舒坦。 倏忽的,他的视线一顿,面带惊疑的又爬了起来,一步就走到案桌旁边,坐了下来,抬手抚过桌面,两条如青虫样的浓眉拧起,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我瞧错眼了?怪哉……我记得,我刚刚擦桌子的时候,这桌子上分明是有纹路的。” 这是张长条桌,说是桌,倒不如说是一块方板,号舍十分的窄小,宽三尺,深四尺,就是后墙,高度约莫也只有八尺,前檐约莫六尺,赵家佑方才进来的时候,还得微微低下头。 这长条桌此时是深褐色的,光滑平整,哪里有他想的那一块木纹。 赵家佑惊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