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两夜,到时吃住都在里头,这时候要是病了,到时的考试就难熬了。 卫平彦:“我没事。” 顾昭:“怎么可能没事,你都不爱吃鱼了。” 往日里,卫平彦可爱吃鱼了,多福客栈别的不说,这菜色着实不错,鱼也鲜活。 人的精气神如何,最是瞒不住了,眼下表哥连爱吃的鱼都不吃了,铁定是心里搁了事。 卫平彦顺着顾昭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的筷子上,只见自己的筷子在空盘的地方扒拉了两下,瞧着是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实则是吃了个空。 他面皮一红,羞赧道,“失礼失礼了。” 顾昭:“说说吧,这是怎么了,你不说,闷在心里我们怎么知道?” 卫平彦迟疑了下,“方才那阿芬婶子和阿佳婶子说的那事,那几个没了手指脚趾的人,他们求学的私塾我知道。” 顾昭回忆了一下,“江家私塾?” “恩。”卫平彦点头,声音有点轻,也有点恍惚,“我小时候就是在那儿开蒙的。” 顾昭眉眼拧了拧。 窗棂上犹如小儿涂鸦的血迹,上头血淋淋的写着血债血偿,可见,这其中必定有大仇。 不过,它不夺人性命,反倒是让这几人没了手指脚趾,不论这是何方神圣,它对自己所做之事皆清醒,也多有克制。 顾昭不是太想趟这滩浑水。 五年前,她和潘知州谈过,庆德帝犹如被操纵的木偶,被那背后之人以长生和富贵权势作饵,无知无觉中,被诱着做下诸多恶事。 这一事让顾昭心生警觉。 她思量许久,数个深夜里仔细的剖析自己,倘若她是那幕后之人,她又该以何做引子来诱自己? 想了许久,顾昭觉得,倘若那人当真在背后观察自己,依着她往日的行事,必定是以不平事诱着自己,只等有一日,她一个不察铸下大错,善恶莫辨,坏了道心。 想到这,顾昭平日里行事愈发的慎重,也愈发的明白一个道理。 有的时候,表面的恶不是恶,表面的善,它也不是善。 卫平彦振作了下精神,“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真没事,就是乍然听到江家私塾,心里有些不平静罢了。” 他看了看几人,招呼道,“咱们先吃饭吧。” 这时,旁边擦桌的小二听到顾昭几人的谈话,一脸惊奇的插话道。 “几位客官也知道那几位儿郎手指,脚趾被断之事啊?” 顾昭点头,“在路口那儿听了两耳朵。” 听到那些阿婶在烧纸,小二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模样。 “烧纸给孤魂野鬼有什么用,此事必定不是恶鬼所行,是精怪,一定是精怪做的!” 顾昭:“哦?小二哥,这话怎么说?” 店小二也不卖关子,“别瞧我是个小二哥,这祈北郡城大大小小的事,我知道的可多了,旁的不说,那给他们出诊的宝安堂老大夫,他是我伯公!” 他拍了拍胸膛,自豪得不行。 “嫡亲亲的!” “哈哈。”顾昭忍不住一笑。 店小二瞧着顾昭那俊俏的脸蛋,又是面皮一红。 真是没天理,这一个小郎,怎能生得比他们巷子的杏花妹子还要俊俏哩? 他紧了紧话头,不好意思说别的了。 “咳,我听我伯公都说了,那伤口都是兽类啮咬的痕迹,那严郎君也说了,当时一阵怪风吹来,屋里的灯烛一下就灭了,天很黑,他就瞧到两粒圆圆的眼睛,这么大!” 店小二倏地加重声音,比了个荔枝大小,冷不丁的,卫平彦三人被吓了一跳。 潘寻龙小声,“这小二哥倒是可以去说书了!” 真是甚得说书先生敲击惊堂木的精髓。 店小二嘿嘿笑,“我们客栈说书的是我叔公,等他退了不做了,掌柜的准备让我顶上。” 顾昭:…… 她迟疑了下,“这掌柜的又是你的——” “我阿爷!”店小二更自豪了! 顾昭:…… “失敬失敬,原来是少东家啊。” 店小二乐得不行,摆了摆手,继续方才的话题。 “那严家郎君说了,那眼睛幽光闪闪,就是兽类的眼睛,我伯公在一户人家的地上捡了根蜡烛,就是那蜡烛上都有啮齿的痕迹呢,绝对是野兽精怪!” 潘寻龙好奇,“是什么野兽?” 店小二扬了扬布巾,“嗐,这我哪里知道,野兽不都是尖牙利齿的嘛,你们啊,夜里别到处乱跑就成,严家已经托人寻道长了,估计过几天就该太平了。” “好了好了,我忙去了,诸位慢吃哈,添茶再唤我!” 潘寻龙:“好嘞,多谢小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