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心下大恨,暗暗的咬了咬牙,这老阉货,居然还敢给他挖坑! 不过,马公公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便正气凛然,义愤填膺道。 “莫要胡说,我不是你,我家陛下更不是你家陛下,庆德帝失德,明明是人皇,却行诡谲之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才失了民心失了江山,我家陛下英明神武,你如何能将庆德帝和陛下相提并论?” “这是萤萤之火,要和日月比光彩,没的自讨没趣!” 说罢,他眼睛一瞪,有凶光冒出。 谢丹蕴看了顾昭一眼,眼眸垂了垂,不再说话。 不单单因为鬼母蛛多日未进食,他没有了气力分辨,更因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是他们技不如人,败在了这小郎手中。 眼下成了阶下囚,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说再多的话,也不过是徒惹人笑话罢了。 鬼母蛛背上的谢丹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旁边茶桌旁,官帽椅上的孟东君心里是何等的滴血。 他的可心人吉祥啊,前世数十年相伴的缘分,这一世,竟然只有在这殿前一眼瞥过的缘分吗? 匆匆又潦草,相见不相识,还是如此狼狈的境地。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孟东君衣袖中的手拢了拢,眸光瞧过这甘露殿,高耸的屋梁,明黄的纱帐,窗明几净,多宝格上擦拭得不染一丝尘埃的名贵瓷器……这一切的一切,曾经是属于他的,只不过时光流逝,岁月洪流将许多事物侵蚀。 如今甘露殿犹在,却已不再认故主。 外头淅沥沥的春雨,就好似上苍知他此时心境,为他落的一场泪! 吉祥啊—— 孟东君垂眸,将眼底的心思掩藏,再抬头,他已经又是风光霁月的祈北王了。 和众人一样,瞧着半人半蛛的谢丹蕴,眼里有着畏惧惊吓,还有一分的稀奇和探究。 想多看,又不敢多看模样。 唯一知道孟东君身份的陈其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想却对上了孟东君阴鸷的眸光,他当下心里骇了一跳,神情一凛,不敢再分神。 片刻后,陈其坤扫了个眼角的余光过去,再看却又没有瞧见刚刚那惊心的警告。 就好像,就好像孟东君那阴鸷的眸光是错觉一般。 …… 谢丹蕴脑袋一耷拉,不再继续开口,顾昭看了一眼,侧头对上太和帝的视线。 只见太和帝摆了摆手,“罢罢,为了故主将自己整成这般模样,想来,庆德帝的事,他是不会多说了。” “再说了——” 太和帝顿了顿,抚了抚须,想着顾昭方才的话,又道。 “既然那老道都说了故主犹在沉眠,也许,庆德帝还未复生。” 复生? 太和帝咀嚼着这个词,心里有些好奇,到底该如何复生? 那厢,孟东君心下却一紧,老道,难道是冲虚? 只听了转述的他,对于眼下的情况,知道的自然只是一知半解。 他的目光隐秘的看向陈其坤。 万幸,他的棋子离太和帝这般的近,定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在孟东君盘算着,回头寻个方便时候,联系陈其坤,好生的盘问探寻一番时候,就见顾昭往前走出一步,拱手朗声道。 “陛下,谢丹蕴一心为了故主,且神魂处又被下了禁止,确实不知庆德帝复生所在,不过,眼下有一个人,也许和庆德帝也有干系。” “谁?”太和帝语气一沉? 他也不傻,脑子一转,便知道顾昭在这时候提起,说不得那人正是他身边之人。 当下眼眸一沉,视线如鹰一般的环视了周围一眼。 孟东君,陈其坤和马公公,一并甘露殿里的小太监和宫女都被眸光扫过。 马公公和小太监小宫女懵了懵,孟东君衣袖下的手一紧,脑海里的念头如排山倒海般拍来。 是他暴露了? ……还是他! 倏忽的,孟东君锐利的视线看向陈其坤,只这么一眼,便见陈其坤脸色一下就白了。 陈其坤是上一届的探花郎,除了一手好丹青得太和帝喜爱,很难说,没有那一身的好相貌加持的原因。 只见他二十来岁模样,面皮白皙,眼眸生得尤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