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持家中,面有疲惫之色,蛛背上是谢丹蕴苍白病弱的上半身…… 无数面容贪婪蒙昧的人蜂涌而至,只见长.枪扫过,如江中波浪一般朝人群中拍去,众人的眉心有红光一闪而过,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红光,分明是一只只指甲盖大小的小蜘蛛。 也是,鬼母蛛诞下的自然是小蜘蛛,又怎么会是前朝的千军万马? 失去了蜘蛛,就好像失去了骨肉支撑,皮囊瞬间倒地,面容朝天,诡谲又不甘。 一阵风吹过,皮囊好似布袋一般簌簌发响。 最后,一场大火撩过,此处一片黑烬,风一扬,再无痕迹。 …… 再见谢家庄村覆之事,顾昭心下怅然,随着心神一动,悬浮于半空中的水幕华光一闪,瞬间消弭,不留一丁半点痕迹。 “没,没了吗?”马公公往前走了两步,绕着方才水幕悬浮之处,别说水幕了,便是水滴也没有。 他走了回去,拂尘一扬,凑近皇帝,小声道,“陛下,不是障眼之法。” 太和帝颔首。 自然不是障眼术法,方才那水幕上的影子真真的,每一个百姓的皮囊都是不一样的,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便是连衣裳都纤豪毕现。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戏法和障眼法能说明的。 他的目光落在顾昭身上。 这是有真本事的方外之人啊! 太和帝想起方才瞧到的,视线一转,目光落在顾昭手中的白瓷瓶,轻轻倒抽一口气,又道。 “小郎,这里面装的,难道是——” 顾昭点头,她将手中的白瓷瓶托举,瞧了一眼,道,“没错,这里头装的便是鬼母蛛和谢丹蕴,也就是前朝庆德帝身边的红人,谢吉祥谢大总管。” 只听“砰”的一声,有凳子倒地的声音。 顾昭几人看了过去。 陈其坤结巴,“陛下,对不起,是臣御前失仪了。” 太和帝好脾气的摆了摆手,“不怪你,这谢家庄鬼母蛛一事,我瞧了心里都骇然。” 他脸色沉了沉,怒骂道,“当真是蛇鼠蛆蝇一辈,尽做些不入流坑害人命之事!” “是是,陛下圣明。”陈其坤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一句。 他小心的抬起头,有些忐忑的朝潘知州方向看去,不,不是潘知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用眼睛的余光偷瞧那小郎,由潘知州带来的,像寻常富贵人家家里的小公子,实际却是个世外之人的顾小郎。 倏忽的,陈其坤心下一窒,一瞬间,他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蹿到头顶,凉飕飕的,耳朵里是如擂巨鼓的心跳声。 笑了,那顾小郎冲自己笑了? 为何—— 他为何要笑? 难道—— 陈其坤心里有了猜想。 难道,这小郎便是掐破自己留在管老头脑中眼珠子的人? 这样一想,陈其坤面上带上了骇然之色。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不然怎么会这般凑巧,两年了,他偷管老头文气两年时间了,之前都没事,怎么这顾小郎一进京,他的法门便被破了? 陈其坤不相信,这皇城总不会一下子来了两个厉害的修行之人吧。 又不是市集上的萝卜,想有一个便有一个,想有两个便有两个! 顾昭知道这陈翰林疑心上自己了,当即也毫不遮掩,冲他又是一笑。 眼下还没空收拾这恶贼。 哼!先吓一吓,权当为遭灾两年的七情先生收收利息了! 陈其坤心里慌极了,偏偏太和帝的跟前,他还得故作镇定,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 顾昭将装着谢丹蕴和鬼母蛛的瓷瓶拿在手中,太和帝多瞧了两眼,微微拧眉,他倒是想亲眼瞧一瞧这鬼母蛛,还有前朝庆德帝的心腹内侍,不过,刚刚在水幕中他也瞧到了,这一物颇为诡谲。 回头要是放出来,他冷不丁的被吓到了,落了面子,失了体面,给人瞧到了,他堂堂天启的陛下,不要点脸面的吗? 马公公盯着瓷瓶,也是神情戒备,如临大敌模样。 顾昭:“陛下,这人证还要瞧吗?” 太和帝终于做了决定,正待点头时,就见一个小内侍低着头快步进来,眼睛四处一看,想寻马公公汇报。 他来得巧了些,一时间,大家伙的目光都落在了小内侍身上。 小内侍心里一慌。 马公公快步走了过去,小声数落,“没点规矩,没瞧见陛下和大人们在商讨要事么!” 他伸手轻轻一点,很铁不成钢,“呆头呆脑的,说吧,什么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