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古岩恨声,“后来,他们带着人追来了,还把我们丢到了一个坑洞里,大家都哀叫的挠着皮肉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自己成了骨头模样,海子哥他们都成了僵。” “……我把那些人都咬成了人干,那儿成了荒地,有一个人穿着黑衣裳,我不喜欢太阳,就剥了他的衣裳,这铃铛就是从他身上捡来的。” 乌古岩让顾昭看它手中那三清铃。 “有了它,海子哥他们都听话了,我就送他们回家乡。” 它顿了顿,继续道,“我都记得的。” 它记得每一个人说过的故乡。 海子哥说了,他们那儿的柿子树又高又大,结的果子特别的甜,都不涩口…… 棒头哥说,他们的家乡种了很多的橘子树,秋日时候,上头的橘子就像是一个个小灯笼一样,格外的喜人,又酸又甜,做果酱都好香。 还有富贵哥…… 他说了,家里院子里种了玉兰花,花开之时,家里的囡囡懂事,还会拿针线缝了玉兰花,市集时候,挎着小篮子,满街喊着卖花儿了,卖香香的花儿了...... 它记得他们说过的阿爹阿娘,还有家里的婆娘和小孩。 它记得,它都记得的。 一直没有忘记。 顾昭沉默了下。 她瞧到那裹着黑衣的不化骨朝身后的几个僵尸看去,只见那簇着火的眼眸明明寐寐。 因为它,那些狰狞可怖,面色或青绿,或白毛悬浮的僵脸在她眼中都淡去了恐怖渗人。 他们,也曾是鲜活的人。 有着妻儿老小,家里有人盼着他归家的人啊。 生活的碎银可以不用赚那么多,只要有封书信,或是一句口信,知道他们平安就成。 人最怕的便是杳无音信。 再然后噩耗传来,阴阳相隔,熟悉的人和事成了前尘往事。 听到如今,顾昭如何不知道,不化骨剥了衣裳,捡了三清铃的那人,他是在养尸啊。 活着的时候做苦力挖矿,束缚自由,让人心神怨怒仇恨,也许,他们的逃跑根本不是意外的成功,而是他人有意的放纵。 还有什么是比见到希望和光明的那一刻,再将它狠狠剥夺这一事来得让人心生绝望呢? 如此一来,杀了他们,他们便能口衔一口不甘、怨恨、遗憾之炁,死都不瞑目的将炁聚拢在喉间。 从此不入轮回,尸身成了六道皆厌的僵。 嗜血,残忍又可怖瘆人的僵。 只是,那人没有想到,他居然养出了不化骨。 顾昭又看了一眼那青面獠牙的僵,叹息一声,道。 “元宵时候,他的阿爹和阿娘已经去了,放心,他们去的没有遗憾。” “竟然去了吗?”乌古岩幽幢的声音里有着失落。 “恩。”顾昭点头,“夫妻白头偕老,相互扶持,死后同入黄泉,算是喜丧吧。” 顾昭想起了当初的周达因为不放心老伴儿江香兰,死后硬生生的起尸,魂不离体的化了僵。 也不知道这一事,和海子是否又有干系。 她想到什么,紧着问道。 “你说你们以前都给家里人寄过东西,周海寄的是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