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家佑,他显然是抓住了这十年的大运。 顾昭脚步轻快,跟上赵家佑。 赵家佑不放心,“顾小昭,我当真是猪胆鼻啊。” 顾昭点头,同样不放心了。 “家佑哥,你别听了这话就不努力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要是你不勤学,别说猪胆鼻了,有什么鼻都不管用。” 唔,倒是有一种好命人,他们有福荫骨,也就是顶脑骨似龟状平伏起。 那种骨相的人得父母祖上荫蒙,从落地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和大家不一样。 顺风顺水,平安喜乐……只要不造大孽,定然能富贵无忧过一生。 投胎成这种人,上辈子也是积阴德了。 赵家佑摆手,“嗐,我就是想偷懒,那只流萤也不肯啊,它凶着呢。” 说起大夜翘,赵家佑心有戚戚。 顾昭:“是得这样,咱们老话都说了,井淘三遍吃甜水,人从三师武艺高,就是要刻苦,博采众长,才能有出息。”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日头将影子拉得很长。 ...... 那厢,六马街赵家正房里,陈小莲瞧着这沉闷气氛,忍不住开口道。 “你也别斤斤计较了,我爹和大兄托人捎信来了,这个年节,家里卖了几只猪,还卖了猪崽子,有了结余的银子……” “过几天就能还你银子了。” “我这不是要生娃了,他们还会杀一头猪过来,猪蹄炖黄豆,到时月子里泡线面吃,还能下奶。” “你还气什么?” 赵刀蹭的站起来,他眼睛圆瞪,在瞧到陈小莲那好似簸箕倒扣的肚子,又恨恨的撇回目光。 “哼,别说了,我不想和你吵吵。” 居然还说他斤斤计较,这是他斤斤计较的事儿吗?他分明是气婆娘没有和他商量一声,一声不吭的就把银子借出去了。 他们也不是富裕的人家,家里紧着又要添丁......嗐,可气死他了! 赵刀越想越是气闷,为防自己说出伤人的话,他索性出了屋子。 陈小莲看着那阖上的门,脸上也是气闷。 “大老爷们,这般计较!” ...... 不单单六马街的赵刀夫妻说起了这借银的事儿,远在玉溪镇二十多里外的泰安村,陈小莲的娘家陈家,陈忠明陈伯文父子俩也在说起这借银的事儿。 院子里,陈忠明吧嗒吧嗒的抽着大旱烟,眼睛瞅了瞅半空中那扯棉拉絮一样的落雪,他又吐出一口烟气,这才对旁边双手拢在袖口,微微拱背的汉子道。 “明儿,明儿就给你那妹子将银子送去,再宰一只猪,送半扇过去,猪蹄子捡着给你妹子,猪头留在家里,叫你媳妇拾掇拾掇,做个卤煮猪头,有客人来的时候,搁把辣子炒一炒,也是香得很!” 他顿了顿,沟壑又晒得乌黑的面上闪过一丝心疼,却还是道。 “剩下的,给你老丈人也送半扇去。” 陈伯文有些肉痛,不单单肉痛那一只白胖胖的肉猪,他还肉痛那兜里的银子。 借银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多了银子,这还银子的时候,怎么这般怪不是滋味的呢! 尤其还是从自个儿的兜里拿出去。 陈伯文忍不住开口,“爹,也不急......” 陈忠明一下就板了脸,“怎么就不急了?你妹子还大着肚子,回头要是给女婿知道了,他家里的银子都被借出去了,指不定闹什么不痛快呢。” 他眼睛黝黑,说话别有意味。 “伯文啊,你妹子想着咱们家的人,你可得念着她的好,别做那等丧良心的事儿,回头大家都难堪。” 陈伯文一个大汉子,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 他嘴角嗫嚅好了好几下,这才低声道。 “爹,我也没说不还......”见自己老爹黑黢黢的眼睛,里头好像什么都明白,他肩膀一耷拉,“成成,我今儿就去宰猪,明儿就给妹子家送银送半扇猪和猪蹄儿去!” 陈忠明眼老心明,“不是送银,是还银。” 陈伯文又闹了个没脸。 …… 回了屋子,他还颇为没精打采模样。 婆娘包玉燕正拿着鸡毛掸子掸灰尘,瞧到了陈伯文这样,她忍不住问道。 “这是怎么了?” “唉,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