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昭瞧着他,他支吾了一下,好好想了想片刻,这才罢休的摇头。 “身上的我没有瞧到,虎口处的这个嘴明显一些,我又拉了他的手,这才注意到的。” 顾昭见问不出什么了,干脆的点头应道。 “走吧,我随你走一趟,成不成,我也说不准。” 就是这样,丁大鹏已经是很感激了。 他连丁万洋的棺木都准备好了,来玉溪镇这一趟,说的难听一些,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丁大鹏起身,一把捞起顾昭的手,用力的晃了晃。 他低头哽咽了片刻,心潮澎湃起伏,没有说出话。 顾昭瞧他可怜,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了。 丁大鹏再抬头,眼睛里有水光汇聚,无数的情谊只汇成一句:“多谢……多谢大兄弟了!” 顾昭:...... 大兄弟,多么质朴的一句话。 “......不客气。” ...... 顾昭和家里人说了一声,这趟去靖州城,还不定要几日归家,夜里巡夜的活计没人替值,顾昭想了想,从六面绢丝灯中将纸人掏了出来。 随着元炁的流淌而入,巴掌大的纸人迎风就长,一阵迷雾散去,原地站着个和顾昭一样身量,一样模样的人。 除了它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些,没有丝毫差别。 顾昭将铜锣和梆子塞到纸人手中,笑眯眯道。 “又要麻烦你了。” 纸人冲顾昭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顾小郎,你这个厉害!”旁边,丁大鹏原先想医死马的心一下就活了起来, 这顾小郎如此神通手段,他家万洋应该是有救了。 就算是死马救不成活马,治成一个瘸马也成啊! 丁大鹏绷着脸,心中狠了狠。 他家小子也该好好的管管了,以后那些曲儿词儿,他是别想再听再写了! ...... 樟铃溪上。 一艘宝船破开水,迎着风一路往前。 阳光落在江面,就像是撒下了一把碎金,汀州中,白头的芦苇迎风摇摇摆摆,青翠的河边草浸润水中,似在照影自怜一般。 顾昭手肘搭在船沿边,迎着风微微眯眼。 樟铃溪的江景,她怎么瞧都瞧不腻。 偶尔一只掠水的鹭鸟飞过,细长的嘴衔起一条白鱼,阳光下,不论是鱼儿还是鹭鸟,亦或是汀州中的一根草,它们都是鲜活的。 顾昭笑了笑,她回头瞧了一眼丁大鹏,他也眺望着江景,只是眼里都是焦虑。 顾昭收回目光,低头瞧着江面,细长的睫羽在她脸上投下阴影。 随着化炁成风,宝船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 “咦,今儿真是顺风顺水,回程吉利啊东家!”下头,船工摇了摇撸,朗声对丁大鹏笑道。 丁大鹏愣了愣,他回过头,视线落在顾昭手中,那儿,她手诀翻飞。 丁大鹏鼻尖酸涩,这小郎,他实在啊! 顾昭抬头,正好对上丁大鹏眼里的水光,她愣了愣神,误会他是忧心家里卧床的儿子丁万洋。 顾昭凝神瞧了丁大鹏两眼,神情认真的宽慰道。 “丁老爷莫忧,令郎还活着。” “嗐,我不是为着这事儿。”丁大鹏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两下,嘴里嘟囔两句,“失态了失态了……” 他放下袖子,再看向顾昭,眼里有着亲近和敬佩。 良久,丁大鹏摇了摇头,暗道。 难怪小小年纪便修行有成,赤子之心啊。 …… 待缓过来心情,见着这船儿的行进速度如此的快,丁大鹏心里一松,起了好奇心,问道。 “顾小郎,你是如何瞧出我家万洋没事的?” 顾昭指了他的脸,言简意赅道。 “面相。” “子女宫还好好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