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汰不讲究!” 赵大山神情不耐,“阿娘,你这几天怎地脾气这么大,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洗!” “啰里啰嗦!”走之前,他神情愤愤的丢下一句。 瞧着张阿月头发间簪的喇叭花,更是不耐又厌恶,张嘴就是呸了一声,不客气道。 “成日里带着一朵花,怪模怪样!” “你说什么?”张阿月抚着心口,被自己儿子那一声呸呸得心凉。 她看着赵大山的眼睛都是震怒,然而细看,里头怒火有,难以置信有,更多的却是伤心。 赵大山没有察觉,抑或是察觉了也不以为意。 张阿月一把扯住赵大山的胳膊,“回来,你和阿娘说清楚,谁教你这样说话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赵大山不耐,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没有谁,阿娘,你这样本来就怪,丑死了,丑了还偏要作怪,真是丑八怪,走开走开啦,我要去洗手吃饭了,一会儿还要出去玩儿呢。” 赵大山身子瘦小,三两下便溜到了灶间。 张阿月有些失神的愣在当地。 她越想越是愤怒,她喜堂里搁扫帚,和弟弟弟媳都闹翻了,当初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这个臭小子? 如今,他居然说自己丑人爱作怪?! 张阿月想到后头,愤怒过后是难过,心里空荡荡的。 恶语,竟是这般的伤人。 外头,顾昭瞧着这一幕,脚步停了停。 张阿月回头,正好瞧到顾昭,她眉毛倒竖,心里起了邪火,大声的骂咧道。 “瞧什么瞧?你阿爹阿娘没教过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说着这话,她心口剧烈的起伏,眼里都是愤怒。 顾昭没有和她计较。 她看了一眼张阿月头上的喇叭花,喇叭花晨间时分迎着朝阳绽开,像一个个朝天怒绽的大喇叭,直到午时,太阳大了才会停歇。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张阿月头上的喇叭花还没有蔫耷,大大的花口朝天,就像是昂扬的战士一样。 顾昭思忖:这喇叭花精,难道还是暴脾气的? 这厢,顾昭念着张阿月受了喇叭花精的花影响了,没有计较,那厢,张阿月却不肯罢休。 她的目光在看到顾昭手中那一篮子的花朵时,眼睛就粘在上头,拔不出来了。 “你这小郎好生不知礼,犯了错也不道歉,这样吧,你将这些花予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不成。”顾昭拒绝。 她可不觉得自己方才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妇人不过是心里不痛快,寻个由头,逮着个人骂人,去去心里的邪火罢了。 张阿月讨花不成,心里不爽利,薅了袖子就朝顾昭方向过来,来势汹汹。 她来得突然,顾昭将手中的花篮往旁边错了错,她的动作大了一些,另一边食篮的盖子松了松,似小碗的瓮缸里,潲水刺鼻的酸臭味一下便出来了。 顾昭惊了惊,连忙去瞧。 还好还好,她家大猪二猪的饭食没有洒。 “好香的味儿。”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顾昭震惊。 好香的味儿? 这是潲水啊!哪里香了! 她转过头,就见张阿月微微眯了眯眼睛,她着迷的嗅了嗅味道,一脸沉醉。 她头上精神的喇叭花更精神了,粉紫的花儿朝天,怒绽出属于自己普通却又不平凡的光彩。 “快快,给我尝尝,这是什么?味道居然这般香!” 在顾昭震惊的时候,张阿月一把夺过食盒,她捧出了那变小变轻的瓮缸,只以为那是一个小碗,着迷的深吸一口气。 “香,真香!” 张阿月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顾昭愣住了。 半晌,她回过神来。 “大嫂子还我!”顾昭使了个巧劲,很快又从张阿月手中将那瓮缸夺了回来。 她急急的将瓮缸搁在食盒里,就像是被狗撵了一样,拔腿就往前跑。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