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 顾昭过来,低声对古施潘开口道。 “伯伯,我给伯娘瞧瞧吧。”她顿了顿,“我在山下的时候,给德安堂的唐老大夫提过几次的药箱。” 玉溪镇的唐老大夫谁人不知,医术高明又仁者仁心,听说年轻时候还曾去过京城那等大地方当铃医,那是见过大世面的。 古施潘有时下山卖山货,再带一些盐糖回来,也会去德安堂给乡亲们带一些药。 涯石山的山林多山珍,就是灵芝等物也是有的,唐老大夫为人实诚,从来不坑蒙他们山里人家。 听到顾昭这话,古施潘欢喜了。 提药箱......那便是药童了? “来来,顾小郎,你站我这儿。”古施潘抹了一把脸,招呼顾昭。 …… 顾昭手搭着妇人手腕处的脉搏,看过去像是把脉,实则是元炁凝聚,莹亮的元炁化成丝线一样在她体内游走。 很快,顾昭在她腹部处发现了一团阴鸷之炁。 说它是鬼炁,却也不像,它更像是阴邪之炁,何为阴邪之炁。 世间万物可分阴阳,初升之日为阳,暮时之月谓之阴,天为阳,地为阴……男子阳体,女子阴体。 一阴一阳相互交集,摩擦,消长,相荡……如此便引起了万物,那便是道家所说的合则生万物。 二者没有好坏之分。 但阴属于夜,一旦沾染上了邪异,那便成了阴邪之炁,就像是乱葬岗那等地方,阳气下沉,阴气上浮,沾染邪异,便成阴邪。 眼下,这妇人腹肚中便是一团的阴邪之炁。 在顾昭看来,它们如那爪牙一样的盘窝在她的肚子里,一点点的缠食体内的生气,只等那生气尽了,人也就消亡了。 顾昭拧眉。 古施潘心里生出希冀,“顾小郎,我家榕娘......可还有治?” 顾昭还未说话,这时,屋里走出一个有些瘦削,面容有些苍白的男子。 他约莫二十八.九,穿了一身素色的宽袍,瞧过去身子骨有些差,走路多走了几步,还有些微微的喘气。 “姐夫,我阿姐快不成了,你也不愿意给她一粒菩提子吗?咳咳,咳咳……亏你平日里说得那般好听,什么信重爱重我家阿姐,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还是那般自私。” 古施潘的面皮跳了跳。 顾昭意外:菩提子? 这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古施潘握紧的拳头,又看了一眼那刚刚走出来,瞧过去身子孱弱的男子。 他很瘦,瘦得手上都有青筋凸起,面色苍白中带着青,明显的身上有不足之症。 但他的眼睛却很亮,里头是对生命急切的渴望,似熊熊烈火,只要能活,只要有办法活,焚了一切又何妨。 顾昭收回目光,她凝炁在掌心,动作轻柔的覆着地上妇人的腹肚处。 元炁似流水一般的温和,却又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一点点的将妇人腹肚中的那团阴邪之炁包裹。 随着顾昭最后一下的用力,原先昏迷的妇人只觉得自己腹肚中一阵翻滚,她终于受不住了,蒙昧混沌的知觉如潮水般往后退。 “呕!呕!”接连两声呕吐声,妇人突然朝旁边呕吐。 顾昭早有准备,她将妇人微微扶起,侧头,一道发黑的流水被元炁包裹着,从妇人的腹肚中出来。 “榕娘!” “阿娘!” 古家父子齐齐的叫唤了出来,两人也不嫌弃旁边脏臭肮脏。 一个代替顾昭,抵着妇人的后背,让她坐起来有依靠,另一个控制不住眼泪,哇哇的哭着往妇人的怀里扑去。 “阿娘吐血了,我阿娘要死了。” 刚刚醒来的古丽榕:...... 她咬牙,“臭小子,说什么浑话呢!” 谁要死了?她可好着呢! 古丽榕以为自己说话很大声,其实不过声若蚊蝇,软绵绵的没有半点气势。 古施潘以为是回光返照,虎目含泪,“娘子,你说什么?是源然吗?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一定不给他找后娘,呜呜,娘子,你别死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