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儿!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上哪儿买的大金大银?你自己好好的瞧一瞧,你买的是什么大金大银?一搂钱就破了,上头的金银还不真!” 他重重的又杵了杵棍子,几乎是怒气填胸。 “这让我在下头如何用!旁人不知道的,还道是我陈宗霖不老实,用了假金假银糊弄鬼,我这一辈子的好名声都得给你毁了!” “你,你......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贪我银子了!” 陈宗霖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赵老高儿的鼻子呵斥,随着他拐杖的落地,蓬勃的阴气朝赵老高儿涌来。 堂屋里的白烛晃了晃,烛光照耀下,半阖棺木里,陈宗霖的尸身青灰,光影蒙昧,那死僵的面容好似狰狞了片刻。 然而,赵老高儿大咧。 他是半点没有察觉出不对,只道是秋日天凉,自己穿的衣裳单薄一些罢了。 瞧着香火燃得差不多了,他又拈了三根香,一边燃香一边絮叨,道。 “老爷子,这棉花被好躺吧,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唉,你说桑阿婆那儿的大金大银多贵啊,量还少,我啊,特意寻了一处量大实惠的地儿,省着的银子还能给你搭两斤棉花到被褥里。” “呵呵,别太谢我,你啊,在下头紧着吃紧着玩,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就去投胎,唉,你这样也挺好,不用当保家公,自在!” 旁边,陈宗霖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他在下头缺的是棉花吗? 憨货!他缺的明明是大金大银! 那厢,金银元宝烧得差不多了,赵老高儿又翻出了一沓一沓没有折叠过的大金大银。 陈宗霖的亡魂探头瞧了瞧,这一瞧,怒气就更盛了。 只见这里头不单单是金银不够真,有一些黄纸甚至没有糊金箔银箔。 赵老高儿也瞧到了,他捡了捡,捡不清,索性一并放到化宝炉里烧了。 火舌舔邸,黄纸化成了灰烬。 陈宗霖瞧着到手中粗糙的黄纸,气得鼻子都歪了。 偏生赵老高儿半点不觉,他呵呵讪笑了两声,继续和老爷子唠嗑。 “不打紧不打紧,偶尔几张,老爷子大量,唔,就当草纸用吧。” 陈宗霖的亡魂几乎气得要仰倒。 香炉中,烟气袅袅腾空。 陈宗霖又瞧了一眼赵老高儿,最后自己郁郁的飘到了门口。 …… “梆,梆梆梆。” “寒潮来临,关门闭窗。” 赵刀敲了敲梆子,沉声喊了一声,微鼓的铜锣面震动,锣声在黑暗的夜里传得很远。 卫平彦提着灯,跟在赵刀的身后,他时不时的张嘴吞了吞月华。 余光扫到这一幕,赵刀的脸部抽了抽。 完了,顾家这外孙孙的牙口……毛病好像更大了! 大黑不知忧愁,脚步轻快的在两人脚边跑前跑后的跟着。 倏忽的,卫平彦半张的嘴巴卡在了半空中,他的脚步一顿,目光瞧着前头,眼睛里头有些慌乱弥漫。 赵刀诧异,“怎么了,平彦侄儿。” 卫平彦吞了吞口水,“没,没什么。” 他挪开看前头的视线,提着轻巧的步子,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过去。 然而,已经迟了。 陈宅的白灯笼下,陈宗霖瞧到了卫平彦,他眉眼皱了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倏忽的,提脚直愣愣的飘了过来。 “啊,是顾老哥家的外孙孙啊。”鬼音幽幽幢幢。 卫平彦的眼神飘忽。 没,他不是……他什么都没有瞧见。 “哼!”陈宗霖重重的敲了敲拐杖,声音沉沉,“我知道你瞧到我了,躲什么躲?不知礼数……瞧见我了,还不喊一声陈老伯?” 卫平彦转回头,乖巧的打招呼。 “陈老伯。” 陈宗霖和赵刀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赵刀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