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秋老虎,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顾昭拄着小锄头,拿帕子擦了把汗,略略歇了歇。 卫平彦就是这时候出来的。 随着门吱呀一声响,两人四目相对,卫平彦指着顾昭哈哈笑了起来。 “表弟,你瞧你脸上沾了黄泥,很花猫一样,真好笑!” 顾昭鼓气,不气不气,不能和小动物一般见识。 片刻后。 顾昭和卫平彦闲聊。 “表哥,我那巡夜的活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啊?” 卫平彦警惕:“说这个干嘛!银子都给你了,这活你就别和我抢了。” 顾昭:...... 卫平彦瞅了一眼顾昭手中的小锄头,面露恍然,随即又不甘愿模样,臭着小脸蛋抬脚走了过来。 他一把夺过顾昭手中的小锄头,一副自己吃点亏,忍气道。 “得得得,这活儿我也干了,你啊,就别想着和我换活计了,那巡夜打更,暂时还是我来吧。” 顾昭解释:“表哥,我没这个意思。” 卫平彦不信:“哼哼。” 就这么一会儿的空档,卫平彦已经埋头干起了活儿。 顾昭多瞧了两眼,将头上的斗笠搭到卫平彦头上,自己抬脚到廊檐下坐下,手拢过大黑,一人一狗瞧着大猫干活。 顾昭感叹:真是只贴心的好猫猫。 这时,东街那一片传来一阵爆竹的声音。 这不年不节的,冷不丁的响起了爆竹,没有热闹,反倒有些骇心。 顾昭的心跳了跳,揉着大黑的手也顿了顿。 卫平彦也吓了一跳,他拽着小锄头,眼睛惊疑不定的瞧了瞧周围。 “表弟,这是怎么了?” 爆竹声连绵,一响完后,紧着又放二响,三响。 顾昭沉默了下,“这是丧炮。” 卫平彦不解:“丧炮?” 顾昭点头,“在玉溪镇,爆竹连放三响,这是丧炮,说明有人过身了。” 卫平彦缩了缩脖子。 他还是有些怕的。 顾昭走到院子外头,目光朝东面的街道看去,炮竹声是那儿传来的。 她想着方才听姑妈说的事,心里有了猜测。 果然,傍晚时候,顾春来和老杜氏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顾春来背着手,手上还拿着黑杆黄铜的烟灰斗,佝偻年迈的背好似驼得更厉害了。 顾秋花迎了过来,“爹,娘,饭做好了,咱们是在院子里吃,还是在灶间吃?” “你们吃吧,我先歇一会儿。”顾春来摆了摆手,沉默的进了东厢房。 顾秋花瞧着那紧闭的屋门,有些诧异,“娘,爹这是......” “唉。”老杜氏叹了口气,“先别管你老爹了,他这是心里难受,下午啊,和他下棋的陈老伯,他......过身了。” 饶是有所准备,顾秋花还是惊了一下。 卫平彦和顾昭一起将桌子抬到院子里,听到这里,恍然道。 “是了,下午时候有三声鞭炮,表弟说是丧炮。” 顾秋花那时去了六马街,倒是不知道这事。 她又看了一眼屋门,眼里流露出担心。 老杜氏拉了拉顾秋花的袖子,宽慰道。 “没事,你阿爹就是心里难受,咱们先吃饭吧,让他一个人先待着,明儿一早,我们还得去陈家帮忙呢。” “那我们给阿爷留点饭菜。”顾昭转身去了灶间,翻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每道菜都给顾春来留了一些。 尤其是那道香煎香糟鱼块。 抢着卫平彦动筷之前,顾昭特意给她阿爷留了一块又大又香酥的。 卫平彦目光幽幽。 表弟,他瞅这块肉好久了! 顾昭瞪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