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落在俞昌娘身上,见她眼睛红红的,心里更是叹息了一声。 她这弟弟不着调,弟媳妇倒是个好的,护家也知礼。 每一年兰馨的忌日,她都会来张家帮忙搭一把手,真心实意的为她家兰馨难过心伤。 施芸娘想到这情谊,声音放柔了一些。 “吃了吗?” “今儿家里热闹,前院搭了灶,这时候有鱼丸子和太平蛋,过去舀一些吃吃?” “不用了,谢谢阿姐。”俞昌娘低着头,声音有些哑。 她客气的推拒了施芸娘的招待,低声道,“我等一会儿吃,眼下先给兰馨烧元宝吧。” 施芸娘喟叹,“你有心了。” …… 张尚志施芸娘俞昌娘沉默的烧着元宝,火光一簇簇的十分的密,就好似有谁在打架一般,一道高过一道。 橘色的光里有幽蓝的火一闪而过,斑驳嘈杂。 热气熏得三人有些脸红,烟气熏得眼睛酸涩。 施芸娘拿帕子捂了捂眼睛,有些受不住的样子,她弯腰背过了身。 张尚志瞧见了,连忙跑到屋内,拎起桌上的青瓷茶壶沾了沾帕子。 片刻后,圆润的身子又颠颠的跑出来,着急道。 “娘子,不要紧吧,来,拿这帕子捂捂眼睛和脸,你去旁边坐着歇会儿,剩下的我来做就成了。” 施芸娘接过,嗔道,“我自个儿来。” 她捂了一下眼睛,又道,“我好了,咱们继续给咱们闺女儿烧元宝吧。” 张尚志忧心,“还是我来吧。” 施芸娘:“哪就这么娇气了,今儿是咱们闺女儿大喜的日子,我这当娘的怎么能缺席!” 张尚志妥协:“好吧,那咱们换个位置,我这儿烟气小一些。” …… 夫妻两人烧完元宝便去烧那些扎纸。 今儿来过堂屋的人,瞧见扎纸无不惊叹这扎纸匠的手艺,大家伙儿有些心动,待听到张员外花了多少银两后,又歇了心思。 罢罢,祖宗在下头,说不得过两年便投胎了。 这等好物好是好,但它也贵啊,还是算了! 真烧下去,说不得祖宗还得骂一声败家子呢! ....... 旁边,俞昌娘偷偷瞧了一眼张家夫妇,女的高挑秀美,男的虽然形容差了一些,却也是富贵模样。 她的眼睛扫过自家夫婿那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模样,年轻时好看的面皮,如今怎么瞧怎么让人厌烦。 俞昌娘低垂下眉眼,手心紧了紧,将心里所有的愤恨不平和嫉妒掩藏。 ……施芸娘的一生,本该是她的啊。 这大宅子,张家的当家夫人......这些本该是她的! 她,她好悔! ....... 烧完纸,小厮丫鬟鱼贯的进来,手脚利索的将堂屋里的东西收拾。 张家坐落在通宁的白马河路,依河而建,外头粉墙环护,河岸边种一些绿柳。 此时风儿吹来,绿柳随风摇摆。 这几日,张家在前院搭了戏台子,前院大门敞开,乡亲都能来瞧大戏,因此,今儿的张家格外的热闹。 痴迷戏曲的人早早的便搬了自家的板凳过来,大家伙都是看了几十年戏曲的人,这戏新不新鲜,那是一下便瞧出来了。 小小的戏台,短短十几步便能从天涯走到海角,帘幔一拉一开,老旦苍劲的唱腔便起了,只一嗓子就抓住了众人的心神。 台下的乡亲忍不住喝彩了一声。 张尚志不住的拱手,打人群里来回走,寒暄道。 “大家不要客气,今儿是我闺女儿大喜的日子,呵呵,大家吃好听好,一会儿那些菜啊,还要打包带好!” 有年纪大的老汉一把拉住张尚志,开口道。 “哎,尚志侄儿,你今儿怎么请了这出戏,这出《枯木逢春》的戏曲,可是好几十年前的唱腔了。” 老汉故意板脸,手一用劲,皱眉道。 “不新鲜不新鲜!” “张员外糊弄我们乡亲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