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顾昭上前一把抓住班笑舸的手,凝神去瞧她的面皮。 只见她鼻梁处一道似胶质的东西,流水一般的贴着班笑舸的鼻梁,原先有些瑕疵的鼻子顿时更挺翘精致了。 “这是慧心阿姐的!”顾昭伸手直接去扯。 “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班笑舸捂着鼻子尖叫。 许靖云着急,“笑舸!” 元伯一把将他抻住,压在墙上,低声喝道,“你仔细瞧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就不想知道翘娘为什么会没吗?” 许靖云吓了一跳,不敢乱动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元伯又捡了屋里的那把尖刀,那是他昨儿落下的杀鱼刀。 顾昭将班笑舸鼻梁处还未贴实的邪炁抓下,接着便从这一处扯出无数的黑雾。 她轻轻嗅了一下,疑惑道。 “这是......鸟怨?” 倏忽的,顾昭想起话本里看过的一个坊间故事。 据说,在前朝时有一个妖妃天生媚骨,容颜卓绝,她缠了一个道士,将那道长迷得神魂颠倒,服帖又顺从。 道士法力颇深,尤通炼丹岐黄之术。 这世间什么留不住,那必然是韶华和美人的容颜。 妖妃瞧着自己的容颜逝去,整日闷闷不乐,神情憔悴,眼瞅着就要郁郁而亡。 那道士心痛不已,翻遍道家典籍和名藏珍典,炸了无数的丹炉,终于实践出一张方子。 那便是以斑鸠鸟的魂灵为引,炼那鸠鸟占巢的灵丹,以鸟怨去占别人的容颜,化为面皮贴在自己的脸上。 长久以往,那面皮就当真如自己长的一般,服帖又美丽。 只不过取皮时必须取鲜活之人的面皮,如此摘下来的面皮嫁接在自己的脸上,才能不僵不腐,鲜活动人。 那些缠着王慧心神魂似羽状的大网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鸠鸟的毛羽,只等着缠食完王慧心的面皮,那大网便会重新幻化做一只斑鸠鸟,带着王慧心的面皮,寻着那鸟怨飞回来。 顾昭心下震惊,难道当真有这个方子? 顾昭回头,“阿婆,你去屋里寻寻,瞧瞧慧心阿姐盖的那床铺盖是不是在这里。” 王婆子精神一振,“好!” 没等片刻,王婆子就在正房的床榻地下翻出了那床铺盖,急急的捧到顾昭面前,欢喜道。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一床,前日我还和你慧心阿姐说了,这班娘子是个有心人,准备的铺盖轻飘又适合夏日盖着,还是个新的。” 顾昭拆开铺盖外头的水畔绿竹绣纹的罩单,里头的鸟毛洋洋洒洒的出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这鸟毛...... 这时,一个小胖的身影跑了进来,他捡起地上的毛羽,震惊道。 “天哪,这都是咕咕鸟的鸟毛,你到底杀了多少的咕咕鸟?” 潘寻龙难以置信的瞧着班笑舸,眼里头都是忌惮。 “说!你是不是也对我的咕咕鸟下毒手了,所以它才要挠你?” 班笑舸跌在地上,惊慌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她半点不理会这小胖子,眼睛瞅到那梳妆台,顿时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攀着梳妆台站起来瞧了瞧。 镜子里还是桃花眼儿的容貌,还好还好。 班笑舸松了一口气。 许靖云大怒,“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说笑舸是披了人皮的妖怪吗?她不是还好好的模样?” 顾昭不满:“许相公,你仔细瞧你家娘子,这一前一后哪里一样了,她和刚才比,可是丑了两分的。” 许靖云不说话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今儿早上的班笑舸格外的漂亮。 他也不例外。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昨日被请去府衙问责了好一通,那般憋屈的情况下,今儿醒来,还有心情和笑舸笑闹。 许靖云瞧了一眼又出现的潘寻龙,只见他搂着地上咕咕鸟的羽毛,小胖肉的脸上都是心疼。 许靖云心里一梗。 这混不吝惜的小子居然是潘大人口中的乖乖!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