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墓碑,再漂亮,现在也不过是地里的一捧黄土。 情深的许相公也有了新的娘子。 说那许相公情深吧,许娘子没了不过半年,他又抬了个娘子回来,说他薄情吧,他现在待之如珠似宝的娘子,又有六七分像前头的娘子。 李银花喟叹一声。 男人呐,也许情深的对象从来都只有自己吧。 ...... 江榴娘跟着看了一眼墓碑,问道。 “真这么漂亮吗?” 荔先生跟着拈胡子,点头,“这事我倒是听闻一二。” “我那师兄回来时,曾经说过,他做过那么多场法事,人生前生得再体面再漂亮,这死了面容都是难看可怖的。” “这许家娘子啊,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死人了。” 李银花、江榴娘:....... 唏嘘几句,一行人下了山。 ...... 荔先生回去算良辰吉日。 李银花左想右想,夜里都是那许家娘子的音容笑貌,到最后坐了起来,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 “不成不成,我再这样想,非得想出了心病不成,我得告诉许家相公去。” ...... 翌日,天光大亮。 李银花寻了身体面的衣裳去了许家,寻那许靖云许大人。 虽然许靖云已经是州城府衙里的文书了,李银花只是靖州城里普通一老妇人,但两家以往是邻居街坊,许靖云半点没让人怠慢,吩咐人好茶待着。 “婶子怎么来了?” 李银花有些拘谨,茶水抿了一口连忙放下去,正襟危坐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 “明儿我家就要动土了,你看看是不是寻个人看看,许娘子的坟也被那雨水冲到了。” “老话都说了,一运二命三风水,三分阳宅七分阴,这阴宅犯了忌讳,咱们阳宅也得不到妥帖。” 从李银花将事情说了后,原先面带热情客气笑容的许靖云有些沉默。 他的手一直摩挲着杯沿。 李银花瞧了瞧,倒也乖觉,赶忙起身道。 “嗐,我也只是瞧到了,不说心里搁着这事不舒坦,许相公你是读书人,自然懂得比我这等老太多。” “好了好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世浪阴宅迁居,家里事情多着呢。” 许靖云回过神:“婶子再多坐坐?” 李银花摆手:“不了不了,下次哈,下次婶子再来。” 许靖云也没心事客气,送完李银花后,他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枯坐了许久。 “怎么坐在这里啊。”一道略低的声音带着嗔意传来。 许靖云回神,侧过头看去。 一眼便看到自家夫人带着盈盈笑意,轻抬莲步,香风款款的走来了。 许靖云缓了缓脸色,“是笑舸啊。” 班笑舸步履轻盈的过来,翩跹动人,行进间似有香风连连。 虽已经三十好几,却还保养了一副好容貌,只见她纤纤玉手搭在许靖云身上,娇声嗔道。 “相公,今儿怎么了,可是府衙里的事情烦人了?哼,我就知道那些个大人最是讨厌了,什么事都堆在相公身上,回头打雀牌的时候,我非得好好的闹闹他们家夫人不可。” 许靖云捏住班笑舸的手,不轻不重道:“夫人莫闹。” 班笑舸鼻子里出声:“哼!” 许靖云叹了口气,“不是府衙里的事,是翘娘的事。” 班笑舸脸上的笑僵了僵。 翘娘姓王,是许靖云的结发夫人,约莫十四年前,怀胎接近足月时突然人没了。 一下子没了夫人,就连夫人腹中的胎儿也没了,许靖云受不住了,人几乎垮了下来。 直到他遇到了班笑舸。 堂屋里。 许靖云多看了两眼班笑舸,心里五味杂陈。 笑舸和翘娘生得像,桃花大眼儿,不说话时也带着三分笑意和风情,唯一不同的是,翘娘的声音似山林的灵鹊,婉转动听,带着水乡女子的娇软。 而笑舸则不同,声音稍微硬了那么几分,急躁起来还有些像大公鸡。 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m.zZwTWx.CoM